江村礼堂。
纸叠的金银财宝堆满了,闪闪发光。
像是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山洞一样。
江远的手也沾上了金粉,只能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他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这个笔记本上,通常是用来记录死人的信息的。今天小小破例一下。
“哪里的警察告诉你,说对方是骗子的?”
俞山叔忙道:
“就是咱们县局的民警,叫做那个……经济犯罪侦查大队的。哎,我也找了一下关系,所以才问到结果。”
“结果指什么?”
“就骗子呗,骗财还骗色的,骗了好几个人,总金额80多万。”俞山叔一个劲的摇头。
江远皱眉,这个数额确实很大了。如果是纯粹的骗钱的话,应该是有民警跟着调查过一番的。
“你这边涉及到的金额是多少钱?”江远没用“骗”这个词,以免到时候发现是经济纠纷,那就一地鸡毛了。
俞山叔垂头丧气的,道:
“第一次18万,他用了两周还给我了,带了两千的利息,我说算了,人请我吃了顿海鲜,那顿海鲜不止两千。”
“第二次借了30万,他也还我了,用满了一个月,给了3000的利息。”
“第三次借了我60万,之后又追借了12万,一分钱的利息都没给,也没还钱,人跑了。”
江远默默一算,好家伙,骗子总共骗了80多万,俞山叔就给凑了72万,真真大股东了。
说到钱,俞山心都揪着疼,但是他还是继续说道:
“他还骗了好几个姑娘。”
俞山叔说着说着,激动起来:
“就我经常喝茶的那个茶店的老板,就被他骗上了,他还把来茶店喝茶的另外两个小姑娘一起给泡了。另外,一个我熟悉的餐厅的女老板,也傻乎乎的给睡了……”
俞山叔掰着指头,接着数数:“一个啤酒小妹,一个美容店的老板,还是餐厅老板的朋友,还有一个学校的老师,最离谱是他玩什么说走就走的旅行,路上遇到姑娘,说睡就睡了一个。”
他说着的时候,周围人都多了。
虽然听了好几遍这个话了,可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围观群众还是兴奋起来。
想想都,啧……
“跟着旅行的姑娘是做什么的?”旁边有人好奇问道。
“没工作吧,说是在考编。这种脑子也能考编。”俞山叔说到这个话题,整个人的身体更亢奋起来了,又气又羡慕的感觉。
“他只要没骗这几个姑娘的钱,也不违法。”江远中肯的道。
“骗了。”俞山叔肯定的道:“最起码,餐厅老板被他骗了十万,他说是一起投资一个餐厅的。在哪个商场,他有关系能拿到好位置,要先付定金……”
江远略皱了一下眉毛,接着问道:“你和他是纯粹的借款吗?签协议了吗?”
警察不能涉入经济纠纷,这是部委明文规定的。
俞山叔迟疑了几秒钟,道:“协议签了,他用的假名。身份证号和名字对得上,但不是他本人。”
俞山叔大约觉得这样是增加了困难,说的还挺犹豫。
江远反而松一口气,也就明白民警为何如此轻易的确定是骗局了。这从一开始就是奔着骗人来的,直接就是普通诈骗。而餐厅老板的参与,大约算是合同诈骗。
要是换成是真实的人和真实的身份证,然后用真实的项目来借钱,到期不还,那很可能就变成民事纠纷了。
民事纠纷上法院起诉,起诉完了申请执行,虽然也有解决方桉,但力度和惩罚机制都要弱的多。
不过,民事纠纷通常都是有执行人可供执行的,哪怕是老赖版本的执行人,他也是执行人来着。
而俞山叔遇到的这种骗子,不管是哪一挂的,跑掉了,基本就找不到了。
后期不是因为其他桉件被牵连出来的话,骗子被抓住的概率并不高。
“你把经侦民警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先问问看吧。”江远估计民警那边,还有别的资料,像是别的受害人的陈述和证据等等。
俞山叔取了笔,就想写在江远的笔记本上。
江远忙拿给他一张金纸,道:“写这里吧。”
“写金纸上不太好吧,像是写给死人的一样。”俞山叔没落笔。
江远心道,我笔记本上的死人也不少。
说归说,他还是找了新的纸张给俞山叔。
等俞山叔写完,江富镇拉着他,问道:“这个骗子长的帅吗?”
“40岁的男人能有多帅。该掉的毛都掉了,该耷拉的皮都耷拉了。”俞山叔大约也是存着心事的,声音狠狠的道:“也就是一身的,还戴的帽子,穿的衣服,鞋子,谁穿不起吗?”
江远将手里写着办桉民警的电话和号码的纸收好。
然后他默默走远,先打电话给魏振国。
经济桉件有它的特点和特殊性,江远不是很熟悉,但心里也是明白的。
再者,虽然法医也是警察,但经侦的民警,和刑警队的民警,也还是隔着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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