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为大将军,是放在明面上,真要打仗了,不还是你带兵吗?”
“据哥儿~”
霍去病黏糊唤了一声,能为据哥儿开疆拓土,他当然愿意!
只是.....
“这,还有仗打吗?”
大汉威加海内,周围一圈都已扫荡了个干净,最多是平平叛乱,哪里还有大仗打了?
刘据神秘道,
“有啊,以后还会有的。”
“有我肯定愿意打!”
霍去病是不喜欢打仗,但只要是帮据哥儿做事,他肯定是喜欢。
看着自己空着的酒尊,
刘据佯怒道,
“酒尊都空了这么久,不知道给我倒酒吗?”
霍去病惊讶,
“据哥儿,您还喝啊?平日里最多不就偷喝三杯吗?”
“今天高兴,再多喝两杯,你不舍得啊。”
“我才没有呢!”
霍去病挺起身子,给据哥儿接着倒酒,
刘据望着剔透的酒液,
出神良久,
叹道,
“君以此兴,必以此亡,
各家因皇陵而兴,终因皇陵而亡,
玉狗儿.....因受皇恩而兴,终因皇陵而亡,
有时,我都不得不去相信,因果报应啊。”
霍去病怔住,
脑中没来由的、突兀的闪出一句话,
这句话奇怪的很,就好像是早就存在着,存在于三界五行中,又自然而然的生出,
望向据哥儿,霍去病控制不住脑中的问题,
陛下,是因何而兴?
...........
隔天的朝会,就完全与公孙敬声没关系了。
公孙敬声顶着黑眼圈,眼中满是血丝,他一夜没睡,就像入魔了一样,死死盯着黄金甲。
黄金甲就静静放在那。
客观来讲,黄金甲的存在不具备价值。因它终是外物,黄金甲的价值,来自于人类的判定,人类认为其有价值并且有很大的价值,所以,黄金甲才被赋予了价值。
缘起缘灭,念升念落,
世间万事万物都是如此,在人的视角中,万事万物的存在,都由人来定义价值,
对人有益,就是好的,
对人不益,就是坏的。
心学之意就在于此,曾有种说法,人睁开眼世界就是存在的;人闭上眼,世界就不存在了,皆由心生。此说法虽有些极端,却又不无道理,。
极致的自我之下,说是自私也好,自负也罢,万事万物的存在都是为自己。刘彻早就感悟到了这个道理,在他看来,自己的喜乐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公孙敬声有一点点理解了。
可是,再进一步的去想,若剥离出人类的视角,客观世界存在的本身价值又在哪?
说得再简单点,这世上不存在人类了,这个世界还有价值吗?
或许,这个问题,人类本身做不出判断,也给不出一个结论。
但,毫无疑问的是,人类眼中的世界由人类主观思想去赋予价值,
我,即是万物。
公孙敬声伸出手,缓缓向前,
一夜了,整整一夜,这是公孙敬声第一次抚摸黄金甲,与他想象出的手感不一样,
冰凉,坚硬,竟与寻常金子无异!
让公孙敬声升起微微失落的酸楚感!
“敬声?”
公孙敬声心中烦躁,语气微怒道,
“走开!”
门外沉默,公孙敬声又轻声道,
“娘,您进来吧。”
卫君孺推门走进,
边说道,
“天都大亮了,你也不吃饭,是不是生病....”
卫君孺噎住,抬手捂住嘴巴,惊恐从眼中溢出,
眼前的儿子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公孙敬声长相不错,虽然身子虚弱,但身材也算是挺拔,因而平时能风月无限。
可,现在的公孙敬声,哪里还有半分人的模样?!
上半身佝偻卷曲,两只眼直勾勾着射向前方,瞳孔在眼白中涣散摊开,眼眶青紫发黑,嘴唇干裂,死死抿在一起,
抬起的手,就像是抚摸女人一般,正在温柔抚摸着一个死物!
充满怪异的恐怖感!
哪怕是公孙敬声少年时贪污车马钱,卫君孺都没害怕到今日这般!
母亲的直觉,让卫君孺凭空生出一个想法!
公孙敬声在走远!
“娘,您怎么了?”
公孙敬声声音沙哑,虽向娘亲问话,眼睛却死盯着黄金甲不放,
“娘....你看啊!多美啊!她多美啊!”
这一刻,公孙敬声想与黄金甲合而为一的念头,达到了顶点!
“娘!我穿给您看!穿出去好看!”
“外面下着雨,你穿出去做什么?”
“你别管,我就是要穿上!”
“不要!”
卫君孺尖叫,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公孙敬声伸手推倒,卫君孺知道自己拦不住儿子了,他已经彻底疯了!不顾身上的疼痛,起身去叫府内的卫不疑。
而外界的一切,与公孙敬声全无关系了,
他眼中只有黄金甲。
黄金甲是无价的,胜过世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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