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声!!!”
天降横祸,卫君儒跌跌撞撞朝儿子奔去,在旁的卫不疑都看傻了,反应过来,连忙拦住大姨,
“大姨,别过去!他引雷击,现在还下着雨....”
卫君孺眼里只有儿子,死命挣脱,卫不疑暗惊大姨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可依然不敢撒手,紧紧拦住,
“儿啊!不疑!快救他啊!”
卫不疑招呼下人,
“持木将他架进廊处!”
卫府侍人听命,数个人手持不引电的长棍,横竖穿插纵三横三,做成一道简易木网搭在地上。最近的下人低头一看,顿时心中剧惊,
只见公孙敬声头部都被劈黑了,哪还有进气?
将最粗的那根木棍,塞到公孙敬声身下,竖着一翻,纹丝不动。
卫不疑皱眉指挥道,
“只那黄金甲就近百斤,你们这几个人不够,再叫人来!”
“是!”
又来了十数个下人,众人折腾半天,才总算是把公孙敬声抬到了避雨的廊下,正巧霍去病的生母卫少儿也来了,见到此景,不由眼前一黑,
再往后看去,卫不疑的继母平阳公主也赶到。
“娘,快把大姨和小姨先带走吧。”
平阳公主会意,立刻叫来几名侍女,将卫君孺强拉走,卫不疑搭上公孙敬声的脉搏,如石沉深谷,没有一丝声响,再看颈部以上焦黑一片,卫不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去找医官。”
见状,平阳公主也推测出人应当是没了,看到二儿子愣在那,没了主意,赶快开口指挥道,
“来人!在廊下刨开一个土坑!一个个的愣着干什么?!快点!
不疑,帮你表哥卸甲!”
“啊,啊!知道了,娘!”
这种时候,就缺一个主事的人,谁都没了想法,独平阳公主开口,一步一步教他们怎么干,
下人们木棍换锹,在隔雨的廊下,刨开地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挖坑,卫不疑虽应了,可看着一大坨的黄金甲,竟不知从何下手。
大宛黄金甲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穿的,因此与寻常战甲不同,在关节处根本没有拆卸的设计。
卫不疑横下心,绕到公孙敬声头顶,将黄金甲顺着头顶生拽出来,随着卫不疑发力,响起了粘腻的声音,
雷击之下,公孙敬声的肌肤与甲胄都粘在一起,卫不疑强脱黄金甲,等于是把公孙敬声的皮肤也扯掉大半,身旁的人瞥到这一幕,强忍呕意,
“娘,然后呢?”
卫不疑浑身绷紧,平阳公主反倒是见惯大世面的样子,
“将他置于火上,心口要正对着火。”
火?
哪来的火?!
卫不疑看过去,这才发现,方才娘亲下令刨出的坎坑内,已命人生起了一处火堆,拖拽起公孙敬声,照娘亲的安排,将公孙敬声平覆在火上。
平阳公主挽起衣袖,扯掉公孙敬声后背的破布,
手掌拱成丘型,顺着公孙敬声的脊柱,反复揉搓,
但公孙敬声毫无反应。
平阳公主摇头道,
“救不回来了。”
其用的是半巫半医的法子,
做出个火坑,类似于某种抢救措施,而且,如此设计更有其精妙处。平阳公主用此法做出了一个人为的卦象,下坎上离,土加火,做成了晋卦,再把公孙敬声覆在上面,意图用阳气冲活,
可是,很明显,什么招都没用了。
这时,卫府常随的医官也匆匆赶来,见前长公主殿下采取的行动,眼中不由闪过赞色。
平阳公主让开,医官接上,也是用手掌揉搓公孙敬声的后背,微微一发力,就把公孙敬声搓得皮开肉绽,
医官弄了半天,满脸苦涩看向平阳公主,
“殿下,准备后事吧。”
平阳公主点点头。
“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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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章殿
李陵眼中俱是骇然,行进宫内,
“陛下!”
看到李陵的惊色,刘据知道怕是出了大事,
“何事?”
李陵咽了口唾沫,仍觉得嗓子发干,“陛下,公孙敬声被雷劈死了!”
在旁的卫伉猛地瞪大眼睛!
“你说什么?!”
他可是清楚记得,盗陵案时,公孙敬声在陛下面前赌咒发誓,再一联想到这奇葩的死法,卫伉都手脚发凉,
刘据也是失神许久,
才喃喃道,
“天道忌满,人道忌全,
功必求满,业必尽全,不生内变,也遭外忧。”
又长叹道,
“这是他的命啊。”
看向卫伉,
“表哥,随我回府,府上应都乱了。”
卫伉木然道,
“是,陛下。”
驱车行至卫府,还没踏入府内就听到了府内呜咽的哭声。刘据走进,第一眼看到黄金甲,第二眼看到华盖树下被劈出的人影,
大姨横躺着,大恸,小姨见大姨伤心,也跟着泪流不止,
“熊儿....”
卫子夫安慰姐妹之际,看到了儿子,赶忙迎出来,将儿子拉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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