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晕了?”
“殿下,您传话让我弄过来啊。”
“你怎么传的话?”
“李叔,我说得是骗过来!骗!”
“......”
“也没什么区别吧,我也是骗了,先骗后弄。”
“罢了,无伤大雅,整过来就行。”
“咱们要快些动手,等会陛下就会派人追查过来了!”
“嘘,他能听到。”
“要醒了!”
李少翁头疼欲裂,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不管到哪里,别人都是对他毕恭毕敬,哪里吃过这么大的暗亏?!
眼皮抖动,想强行睁开双眼,却只能扯开一条缝,
再想睁大,就做不到了,
眼前的画面发散模糊,又整合聚焦,反复来了几次后,终于能看清.....
是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
刘据前倾身子,微笑,
“你醒啦?”
李少翁反应了一会儿,双眼猛地瞪大!
太子身旁抱臂的是打晕自己的疯子,破虏侯李敢!
在另一侧,是一位眼底双红痣的青年,正上下打量自己!
身后一胖一瘦,
胖的笑容可掬,把手插进袖管,
瘦的蹲在地上,手里拿着锃亮铁叉,瞳孔翻起,漏出大片眼白,
“啊啊啊啊!!!”
太子东宫,全员恶人。
........
甘泉宫
刘彻手中攥着牛腹帛书,双眼放空,
他连细看都不敢,
“陛下...”
从刘彻还小时就伴在其身边长大,已经陪了刘彻三十余年的包桑,端着一盆清水,恭敬跪在陛下身前,
“陛下,小的给您洗手。”
“别碰它!”
刘彻回过神,惊吼一声,
把帛书薅起来,身前的水盆被带翻,中贵人包桑忙以头抢地,不顾水流糊了一脸,
颤声道,
“陛下,小的没碰,小的没碰!”
望着不断磕头的包桑,刘彻眼中清明,流淌出浓浓的悲伤。
伸出手,想把包桑拉起来,
可当手指一碰到包桑时,包桑就像被食肉动物慑住的猎物,整个身体猛地僵住,又速率极快的颤抖,
见状,刘彻失声道,
“你怕朕?”
包桑赶紧磕头,
“小的没有!小的没有!”
刘彻身子后仰,靠了回去,仰头望着殿顶的祥瑞图,嘴巴微张,到底是没发出声音,
多美啊...
顿了一会儿,刘彻开口,
“收拾好。”
包桑听到这话,
知道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浑身瞬间塌软下来,又强行给四肢灌入力气,用袖子擦满是清水的地砖,
“你知道人死了以后,会如何吗?”
刘彻问道。
闻言,
包桑又是浑身一紧,颤声道,
“陛下不会死,只会成仙....”
“呵呵,屁,”刘彻似自问自答,瞳孔倒映出殿顶绘出的祥瑞图,“死了才不会成仙成神...”
刘彻祭祀的神祠不计其数,久病成良医,比寻常的方士都要精于此道。
祥瑞图上,最居中的是一条九爪金龙,形态很是生动,
龙身是从侧面视角绘的,绵长地包裹住整个画面,
可偏偏那颗龙首是正面视角,被生生的拧了过来,
龙头怒目圆睁,威严之势倾轧!
刘彻望着那颗龙头,眼中的恐惧越来越甚,用干涸的喉咙发出声音,
“死了...死了...”
“就什么都没了!”
..........
东宫
“殿下,您,您这是.....”
刘据安抚李少翁,
“长生不死,为何不带我一个?”
“这...”
太子据给审卿使了个眼色,审卿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走到李少翁身前,
“湖水煮沸,牛腹帛书,是怎么做到的?”
李少翁紧闭嘴唇,心里有自己的算盘,
说了才会死!
让暴怒的陛下意识到被骗,一定会杀了我!
东宫太子不敢弄死自己,而且,只要陛下知道我失踪了,定会派人来寻我,
撑到陛下来就好了!
到时候,我一定要报复太子!
“和他废什么话?!”
张贺知道时间紧迫,起身走过来,把审卿挤开,
捏住李少翁的脸,啪啪就是两巴掌,抽得李少翁眼冒金星,
“你,你敢打我?!”
审卿摇摇头,叹道,
“真糙啊。”
张贺面露狠色,也不问话就是打,又是一顿巴掌下去,生生把李少翁脸打肿了!
张家兄弟亲爹就是酷吏张汤,骨子里天生带狠劲,
一顿巴掌下来,张贺看向弟弟张安世,
“把那玩意拿来!”
兄弟俩心有灵犀,张安世点了点头,小跑出去,不一会儿,又提了一个铁桶回来,
平日里,打水都是用木桶,张贺为了收拾李少翁,还特意找人加急定制了一个铁桶,
铁桶被扔到李少翁身前,
里面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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