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下左右打量,没蛀牙
沈姮很想好好洗个澡,在山里滚过,身心又受到了惊吓,但现在也太晚了,因此也只是洗个脸、脖子,解开领子往里擦个干净些。
下一刻,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袋,打开一看,里面装了两张百两的银票。
这是原主成亲时父母给的。
沈家在南明县虽不是大富大贵人家,但从祖父那辈开始广施善行,几十年如一日,受到老百姓的敬重,朝廷给送了牌匾‘大善之家’,开的几间药铺每年盈利也颇为可观。
谁想二女儿成个亲,也就一小些嫁妆和两百现银。
如此抠门,这也是原主心里愤愤不平地一根刺,沈姮却是松口气,在大丛朝,两百银子对富贵人家来说不算什么,对老百姓来讲是好几年的收入了。
将钱袋稳妥的放回胸口,生命可贵,好好生活。
谢俭要是有名的好官,她定抱紧金大腿,可谢俭是个罪大恶极毫无人性的大奸臣,沈姮觉得还是撇清关系自食其力的好,等到她把这个时代、周围环境清楚地摸一摸,到时和离书,嗯,休书也行,她不计较,拿着二百两银子总能活出个好日子来。
目光不经意一瞄,笑脸僵在脸上,谢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少年气的清峻面庞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很晚了,睡吧。”沈姮下意识地想礼貌性地微笑,幸亏打住及时,就连这话她都不该说,原主以往直接低下头越过他就睡。
谢俭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跟以往有些变化,但他根本不在乎,拿下属于自己的汗巾开始净脸。
沈姮松了口气,脱了外裳挂在床边的桁(héng)架上,将翘头履整齐的放好,这才上了床,不一会,旁边位置凹陷了下来。
幸好没用同一床被子。
入秋已两月,天虽转凉,但一人一床薄夹被也够了。
未来的大奸臣就睡在身边,虽说年仅十五,是个半大的少年人,也不是个孩子了,沈妲以为自己会无法入睡,但身体实在太累,又东想西想的,不胜负荷之下没一会就入睡了。
此时谢俭睁开了眼睛,不悦地瞪着身边这个女人,竟然打鼾?两年来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会打鼾,虽然轻微,也让他无法入睡,看来今天很累啊?
不知睡了多久,沈姮猛地醒来,看着床顶的承尘半晌,她梦到了傍晚发生的事,想到一个问题,原主身上明明只有二百两银子,那男人却说她身上有一千两?
还说,是谢俭说漏的嘴,原主嫁给他时有一千两银票的嫁妆。
侧头看着熟睡的少年,谢俭在原主心中是个话不多的人,能成为奸相界的头把交椅,沈姮也不信他是个会说漏嘴的人。
谢俭是故意这么说的,让那个男人来勾搭原主?
我靠,原主如此可怜,爹娘不疼,又被代嫁到谢家,再怎么轻视他,甚至诅咒他,这般算计......
诅咒?原主对谢家的诅咒,是谢俭算计她的导火线。
就像看到生活很苦但依然努力生活的一个人,你偏偏要说一句穷成这样了还活着干嘛?别人能不恨吗?
原主也是个坚韧的人,诅咒的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整整两年。
客观的说,原主应该去怨让她代嫁的父母,怨谢家什么?能做她主的是她父母,谢家要的也是沈妍啊。谢家糟心事这么多,谢俭压根不可能站在原主的位置替她想,去怜悯她。
可私心里,同为女人,沈姮心疼被牺牲的原主,凭什么要牺牲她呀?再者,谢父是杀人犯,悔婚也在常理之中。沈家要是能坐下来两家商量着来,再给点补偿什么的,或许不会是这样的局面。
让谢俭做出这个决定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他要科考需要像沈父这样有大善人身份的一个保人。
可沈父已经放弃了这个女儿,又怎么可能给谢俭做担保?
但要是原主跟人私通,丢尽了谢沈两家的颜面,为了不让谢家把这事说出去影响到沈家,沈父肯定会做担保为交换。
所以啊,面对一个只会诅咒他家的女人,留着干嘛?修养身心?还是来点实际的吧。
沈姮看着眼前熟睡的少年在昏暗的夜色中如同剪影一般分明的轮廓,倒吸了口气,这小子心思够深,够阴啊。
她以后一定要小心点。
隔天,天气晴好。
沈姮醒来时阳光正透过窗棂细细碎碎的照进来,瞬间清醒,起身来到妆奁前坐下,打开镜匣,镜中的女子虽谈不上貌美,但眉眼鼻的比例恰到好处,非常耐看,而且,牙齿洁白又整齐哟。
沈姮张开嘴,上下左右打量,没蛀牙。
此时,屋门被猛地一拍,夏氏的粗嗓门从门外传来:“真当自己还是闺中娇娃什么也不用干了,都成了亲的人,不知道侍候夫君,勤俭家事,一天到晚只知道窝在屋里,你是打算一辈子都……”
屋门打开,夏氏的声音戛然而止,这个弟媳妇她每天都要骂上一骂,还以为今天又会像以往那样任她骂,没想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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