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看看。”顾庭风握住宴清霜手腕,带着他过去。
坝子上乱做一团,宴清霜私心以为是门婶子又闹事了,等过来一看才发现不是她。
吵架的是陈家嫂子和张家夫郎,前者宴清霜最熟悉不过了。
去年他想在村口摘两个梨子,就是这妇人眼红自家赚钱了,摘个梨子被她酸言酸语不说,还敢咒他相公。
后又回家告状,带着相公和家里汉子小叔上门来讹银子,被相公打了一顿。
宴清霜对陈家印象不好,虽还不知道前因后果,但这理八成不在李春花(陈家嫂子)身上。
李春花也没令人失望,一张口便是恶语:“呸,一家子活该穷酸,掉根玉米棒子都被你藏了去,看来平日里小偷小摸的事没少干,怪不得现在还去山上挖野菜吃。”
张家夫郎性格木讷,老实本分一辈子,现在被她这般辱骂,还污蔑自己手脚不干净,当即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家是穷,但他从未拿过旁人一针一线,今儿他家也来坝子上晒粮食,和陈家的油布挨得近。
不久前,陈家玉米不知道怎么滚到他家油布边上,张夫郎还以为是自家的,随手就捡了起来。
结果被陈家的看见,硬说自己偷了她家玉米,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辱骂他。
饶是张夫郎再软弱笨拙,此刻也咽不下这口气,壮起胆子跟着骂:“你家不穷酸,就你家最体面。”
“人家稻子都还没割完,就急着去田里占便宜,捡稻穗。”
“半夜三更爬起来到河边晃悠,打的什么主意你自己心知肚明。”
说罢,余光瞥见顾庭风夫夫,他心里委实憋闷,豁出去一般接着道:
“去年也不知道是哪个眼皮子浅的,跑到人家家里去讹银子,张口就要十两,那脸皮怕是都掉地上,捡都捡不起了吧!”
李春花面色瞬间难看,咬牙狡辩:“你…你少放屁,那分明是顾……”
“闭嘴!”
陈老大心头一跳,见顾庭风抬脚准备过来,忙大声呵斥:“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再给老子惹事,回家没你好果子吃。”
都说人前不训妻,可陈老大被顾庭风打怕了,现在听自己这惹祸精媳妇儿又扯到顾家头上,心里惴惴不安。
生怕又招一顿毒打,劈头盖脸先把李春花骂了一顿。
李春花后知后觉,还来不及委屈,便赶忙将未尽之语咽回去。
张夫郎好不容爆发一次,还在继续怒骂,张大福站夫郎边上 。
他一个汉子不好跟妇人斗嘴,但面上的怒气显而易见,手里握着翻麦子的木叉子蓄势待发。
边上有人怕他们打起来,殃及自家晒的粮食,连忙把油布卷起来。
小石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扯了一下宴清霜衣角,脆声道:“宴哥哥,你家花生我也给你收起来了。”
宴清霜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发现自家花生早已经被他拢起来,就连油布边角也捡了石头严丝合缝的压着。
“真是多谢小石头了。”
宴清霜微微俯身捏了一下他略显稚气的脸颊,说道:“改日我让你顾大哥给你做一把趁手的弹弓,带着你一起去山上猎斑咕。”
十一二岁的孩子正是玩的时候,叫上一群小伙伴下河摸鱼捞虾、捡田螺,上树掏鸟窝、捅马蜂窝。
尤其喜欢抓斑咕,现在小石头听到宴哥哥说让顾大哥带自己一起去,还要帮自己做一把弹弓。
小石头脸上的雀跃欢喜藏都藏不住,兴奋得干咽了一下嘴巴,目光期待的看向顾庭风。
无论大人还是孩子,总是慕强的,加上小石头从小失去双亲,挨着年迈的爷爷奶奶,心里难免缺乏安全感。
更比同龄人渴望能够长成厉害的人,他一直觉得顾大哥就是村里最厉害、最有本事的汉子。
大家都不敢进深山,惟有他敢去,背上背着箭筒,手里拿着弯弓,还有两条大狗跟在身边,看起来威风极了。
去年顾大哥打死大野猪的时候,他更觉如此。
只是平日里顾大哥看起来有些凶,大家有些怕他,只有宴哥哥在的时候才敢过来搭话。
顾庭风在旁边听着夫郎就这么替自己许了诺,还平白把自己辈分拉低了,面上无奈又宠溺。
不过一想到夫郎遭遇和这孩子差不多,心里又酸涩起来,对着小石头和气了几分。
“嗯,听你宴哥哥的,到时候叔…顾大哥去和你奶奶说说,一起带你到山上抓斑咕捉兔子,再给你做把弹弓。”
小石头眼睛瞬间亮起,感觉晕乎乎的,小心脏砰砰直跳,结结巴巴的表决心:“谢…谢谢顾大哥,我一定不会拖你后腿的。”
他小脸上满是坚定,顾庭风忍俊不禁,摸了一下他脑袋。
这下小石头头更晕了,就连旁边吵架声都听不到,迷迷糊糊的出了场坝,找小伙伴们炫耀去了。
顾庭风转头看向笑意盈盈的夫郎,揶揄道:“让你把小石头当弟弟看,连我也无端跟着降了辈分,若是被邵大婶听着,又得扯那孩子耳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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