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回了教室,手往桌子上一放,刚好压在了写着培训人员名字的纸上。
她顺手拿起来看了一眼。
“周巧珍,赵雪英——”
一共有四个人都没来,其中三个都是女同志。
再看这回来参加培训的人,二十二个人,两个女同志,其余的都是男的。
“周巧珍跟赵雪英有人认识吗?”
半天才有人举手:“是我们大队的,一个就是我们生产队的,还有一个是隔壁生产队的。虽然懂一点药草,但是没给人看过病。而且她们是从城里来的,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觉悟高的很,说是要把机会留给我前面当地的人。”
“你亲耳听见她们说的吗?”
那名男同志摇摇头:“我也是听人说的。我们队上那个我就见过两回,不熟,另外一个从来没见过。”
菖蒲觉得不可能是这样的。
既然都让革委会登记了,那说明就是真实的。
登记了不来,说什么不能抢了别人的机会,这就是个笑话。又没有人数限制,有点基础的都能来,根本不存在占用机会这个说法。
她在想来的时候革委会那边说的那些话。
才来了半年,已经有好些女知青在这边结婚怀孕了。
她总觉得,是出了问题啊!
然而这不是她能管的了的。
因为心里存了疑惑,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她就跟一群来参加培训的社员一起,跟他们尽量的打听这边的情况,有意无意的时不时提一下前面两批过来的知青。
一开始提起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出来这些人的警惕,后来她不动声色的岔开说起别的,旁敲侧击的也打听出来了一点名堂。
有知青来了这边之后去大队小学当了老师的,也有在生产队当会计当记分员的。
还有组织起来在生产队里办扫盲班的。
然而这些大多数都是男知青。
至于女知青,最厉害的应该就是在当地跟社员融为一体,在队上找个轻省一点的活干了。
有被早早白白占了便宜的,为了名声忍气吞声不得不从了人家的,日子更加的难过。
徐海威在一边听着,大概猜到了她想打听什么。
吃完饭喊了她一声:“菖医生,来,我针对下午的培训做了个简单的计划表,麻烦你帮我看一下。”
菖蒲应了一声跟着他回了卫生院后面的院子里。
“徐医生有什么事情吗?”
她不信徐海威喊她真的只是让她看什么计划表,她压根没见他写过那东西。最重要的是,什么计划表需要回这边来看。
徐海威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菖医生,你在打听知青的事情,你想做什么?”
菖蒲看着他笑了一声:“徐医生这话有些意思,我什么时候打听知青的事情了?”
“没有最好。”徐海威看着她:“菖医生,咱们从县城到这边一路走来也算是认识熟悉了,也算是缘分。咱们在这边就十五天,把该完成的任务好好完成了,到时候县革委会来人接咱们就走。
至于其他的事情,不要管不要问,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你是个聪明人,该听过一句话,强龙不压地头蛇。”
菖蒲敛去脸上的笑意,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徐医生,跟人说话要说清楚才行,不要说一些稀里糊涂的话让人去猜,会错意就不好了。你既然这样跟我说,不如说说,从昨天你就在附近转悠,打听出来了什么了?”
沉默了片刻,徐海威正要开口,何远名从外面进来:“徐医生,菖医生,都在啊!”
菖蒲看了一下手表:“还有一个钟头才开始下午课,不休息一下?”
之前的话题就此暂时终结,只能找合适的机会再问了。
徐海威说的是有道理,菖蒲不是不懂,但是她不能苟同。
没错,有些事情她是无能为力,但是不代表她就可以彻底的无动于衷。
公社革委会管不了,县革委会也管不了,就算是地区革委会也管不了,起码的她能将到这边来支援的知青的情况带出去,让人知道他们在这边是个什么情况,遭遇了哪些事情。
何远名嗐了一声:“听课又不累人,倒是菖医生你讲了几个钟头确实是需要休息一下。”
菖蒲顺坡下:“确实,话说多了喉咙有点不舒服,得多喝点水。”
何远名问徐海威:“徐医生下午讲医药吗?”
“对,我借鉴菖医生的办法,下午也先从药物说起。说起下午的培训,我还要麻烦一下你,回头可能要在你那借点东西。”
菖蒲道:“我估计也一样,也需要何医生的帮助,不过要过几天。”
除了药草,处方,还有就是诊脉辨症以及用药量,需要教他们认识一下戥秤。
下午徐海威讲课,菖蒲也在旁听,对于西医,她是从前两年才开始接触,在基地那边跟几位大夫学了点。这会儿有机会再学习,哪怕是以前学过的一些入门的最浅显最基础的东西也能再听听,加深一下印象。
一直到傍晚,来培训的人都走了,又跟秦怀友说了一阵话,去饭堂吃了饭之后。
菖蒲没有直接回卫生院,而是喊了徐海威说一起去后面的河边上转转。
徐海威就知道,中午没说完的话这会儿就得说个一二三出来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转的地方也不远,就在附近。那个刘长根他们那边那一圈我早先去过一回。我去的那会儿能下地上工的都上工了,就连小娃儿也见不到,不上工就去上学了。那家只有一个年纪很大拄着拐棍的老太太,耳朵还有些背。
我看见了她她却没注意到我。我看着她端着碗饭到了边上一间屋里,那屋大白天的还锁上的。我就觉得有些好奇,绕到后面看了一眼,屋里应该是锁了个女人。昨天下午刘长根媳妇生孩子的时候,那个女人不知道咋弄的从屋里跑出来了,那阵天黑了好久了,具体啥情况我不晓得,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听说的,反正又被弄回去了,怕是不能好。”
光听着,菖蒲都觉得一股子寒气从脚底板止不住的往上窜。
“今天的事情你从哪里听说的?”
“刘家有个傻子,我听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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