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含清来的时候,明德殿上下一片寂静。
越飞捷上前悄声道:“殿下正在休息,公主可要通传?”
按理说太子殿下休息的时候自然无人敢打扰,只是萧含清身份特殊,殿下有多纵容这个妹妹他们都看在眼里。
萧含清手上抱着一盆翠色的绿萝,听到对方这样说心中一松,连忙道:“不必,我只是过来送盆花,进去放下就走”
她现在来不是为了见璟哥哥,是有别的打算。
越飞捷瞧了瞧萧含清手上的花,有些疑惑不解。
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就是看着生机勃勃的,这也要亲自送来呢?还非得挑殿下休息的时候。
罢了,主子们的事情自己也管不着。
越飞捷给两旁守着的人递了个眼色,萧含清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进去复又将门关上。
她知道萧璟武功高强,耳力非一般人能及,故更加小心翼翼,甚至连呼吸声都特意放轻了。
她本来就生得娇小,现在抱着一盆花行至内间,额上居然出了一层薄汗。
床榻上,萧璟并没有拉帷帐,似乎是累坏了,呼吸声绵长睡得十分安稳。
萧含清因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些心虚,脑海中的弦紧绷着,粗略扫了一眼屋子内的东西后便将眼神停留在了床头桌子上。
——准确的说是桌子上的一枚金色令牌。
她缓缓呼了口气,将手中抱着的花放在窗台上,然后提着裙角走向桌子,手摸到了令牌上。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皇兄取了发带,墨色的长发凌乱的铺在床上,身上只着单衣,领口松垮露出锁骨来,身上的被子掉在了腰间。
似乎是卸下了醒着时候的冷硬,多了几分温和。
萧含清看了一眼还开着的窗子,微微皱眉,心中想着皇兄的丫鬟如此粗心,虽说是夏日,睡着的时候将窗子开这么大还是有被吹凉的可能。
她有心想将窗子关一关,还想替萧璟拉拉被子,又怕自己额外生事惹得萧璟醒来,那自己真是有口说不清了。
萧含清担忧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赶紧将令牌揣到袖子中出去了。
越飞捷看着昭华公主出来的时候神色似乎不大对劲,黑眸中隐隐有那么一丝紧张。
而且公主在殿下房中停留的时间有些久,并不像是只放了一盆花。
他压下心头的疑惑,看着萧含清冲他招了招手。
“公主有何吩咐?”
“皇兄睡觉何以开那么大的窗子?万一皇兄着凉了怎么办?”萧含清数落道:“以后留个缝就是了,他自己不注意,你们便要更加用心”
越飞捷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批评,连连点头称是。
心想着太子殿下本就习武,身强体健,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吹凉的,又不是娇花做的身子。
萧含清这才满意离开,后脚就拿着令牌去了天牢。
她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今日头一遭,光是站在门口就觉得压抑无比。
落葵从一开始萧含清走的路不对劲就开始疑惑,如今见公主居然来到了天牢,更是不解。
“公主,”落葵小声道:“这地方不吉利的,咱们快些回去吧”
萧含清没有理会,直直走进去,后面的落葵愣了一瞬赶紧跟上。
“站住!天牢重地,不得擅闯,”门口的狱卒将人拦住,心里微微惊诧,可从未见过长得如此漂亮的姑娘来这种地方的。
萧含清亮出袖子中藏着的令牌,紧抿薄唇一言不发,黑眸看着对方。
居然是太子殿下的令牌!狱卒连忙行礼让行。
萧含清进去后问清关押着张建丰的地方,便向更深的地方走去。
落葵跟在后面有些害怕,她知道公主向来有主意,也不敢过问些什么,只是如今居然来到天牢,方才手上拿着的令牌很明显不是自己的,实在是叫自己心惊胆战。
萧含清有些过于大胆了,这些事情要是放到她身上给她十个胆子都不敢做的。
萧含清一路十分顺利,毕竟拿着皇兄的令牌,自然是无人敢阻拦。
关押着张建丰的地方终于到了,萧含清透过钢铁做的栏杆看去,这位昔日的正四品大人此刻全失了风度,穿着一件沾满尘土的囚衣十分狼狈。
听到有动静,张建丰只以为是太子殿下又回来了,抬头一瞧却是个不认识的女娃,身上穿着打扮华贵,举手投足端庄得体。
“张大人,”萧含清淡淡出声,眼中透着明显的厌恶。
就是这种人,叫皇兄如此忧心连日未眠。
“你是谁?”张建丰上上下下打量萧含清一番,实在是猜不到对方身份。
“哼,如今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句大人,”他冷哼一声背过身子去,坐在一堆乱糟糟的干草上,实际上心里却想的完全不是这样。
虽然身陷牢狱,却依旧保持着文人那种不屈的风骨,自以为清高。
“确实当不起,本宫只不过客套一句,”萧含清讽刺道:“堂堂正四品大臣做着走狗不如的事情,本宫虽然不齿,却总还要保持基本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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