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袋“嗨”了一声,怒气冲冲地看着小成,小瓶道:“那我也信。”
大脑袋烦躁地站起身:“你们会后悔的。”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坐了下来。
小成撩开他衣襟,见绷带上洇出血迹,安慰道:“杜班头是小谷捕头的师叔,总不至于害了他的。你就当给杜班头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
小瓶听他说得有趣,噗嗤笑出声来。
大脑袋气不打一处来:“还笑,有你哭的时候。”
小瓶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情绪转换之快令大脑袋哭笑不得。
小成拿到了结果,站起身来:“我这就去告知老武,请他帮咱们寻个安全所在。以防万一我再去东壁堂走一趟,给夏郎中备些药材。”
与两人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走出寮房。
谷雨至今未归,小成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这也是促使他下决心的其中一个原因。
他满怀心事走出兴善寺,此时日头西斜,暑气较晌午略有收敛,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小成算了算时辰,官署、东壁堂相隔不近,想要赶在日落前收拾停当,势必要加快些进度,他快步走下台阶,沿着寺旁河畔走出不远。一辆马车迎面而来,赶车的却是老武。
小成愣住了,狐疑地走上前,老武此时也看到了小成,打了个招呼,远远走来。
“武捕头,你这是...?”小成指着马车。
老武从马车上跳下来:“杜班头吩咐道,若是你接受他的建议,我们便乘马车前往。若是不接受也无妨,这马车就送给你们,毕竟几位身份敏感,有这辆马车即可方便出行,又能掩饰行踪。”
小成听得感动,心下再无怀疑,拱手道:“有劳武捕头,我们决定接受杜班头的建议,接下来恐怕要麻烦诸位了。”
老武大喜过望:“如此甚好。”
老武牵着马车到拴马桩前用绳绑了,小成引着他上了石阶一路来到后院推开寮房。大脑袋没想到他这么快去而复返,正感到惊讶却见小成背后闪出一人,长得人高马大体格健壮,年纪虽然大了但是在大脑袋面前一戳,还是压迫感十足。
“这位便是武捕头。”小成介绍道。
老武的眼睛依次从几人身上划过,小瓶缩在大脑袋的身后,战战兢兢地仰头看着老武。
老武见她年纪幼小,眉眼甚至还未长开,联想到她的遭遇,老武既心痛又生气,小成道:“这就是小瓶姑娘。”
老武心里发堵,点点头没再说话,移开目光最终定格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夏姜身上:“这位便是夏郎中了吧?”
大脑袋戒备地看着他:“她被奸人所伤,伤得极重,你可得保住她的性命。”
老武淡淡地道:“不会教你失望的。”
大脑袋撇了撇嘴:“那可未必...”
小成怕他胡说八道,拦道:“好了好了,武捕头想得周全,为咱们准备了马车,小瓶去收拾东西,大脑袋一起帮忙,武捕头,来搭把手。”
他将一扇床板拆下,将夏姜小心地挪到木板上,与老武一前一后抬起来。
那边厢小瓶与大脑袋两人也将行礼收拾利落,几人刚走出寮房,知客僧迎面走来:“阿弥陀佛,施主不在这里住了吗?”
小成道:“大师傅,这几日给您添麻烦了。”
知客僧双手合十:“佛祖保佑,只希望各位施主平平安安。”
小成等人辞别知客僧出了兴善寺,先将夏姜抬上马车,这辆马车虽然谈不上豪华,但胜在宽敞,夏姜单独占了一排,其他三人坐在另一边仍不觉拥挤。
马车骨碌碌行走在街上,几人随着马车的行进有节奏地晃动着,车厢内紧闭温热,大脑袋将窗帘撩开一条缝,向外观察着街面上的动静。小瓶有些不安,两只小手在膝上反复搓动。
小成安慰道:“别怕,会有人保护咱们的。”
小瓶点点头,向小成挨近少许,似乎这样就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
大脑袋一脸的凝重,丝毫不见放松,小成道:“大脑袋,你也歇歇吧。”
大脑袋舔了舔嘴唇:“有点不对劲。”
小成登时紧张起来:“你发现什么了?”这方面他可不在行,大脑袋虽然行事粗犷,但心眼多脑子活,尤其是多年山贼的经历让他对危险有更加敏锐的感知。
大脑袋却摇了摇头:“什么也没发现。”
小成皱眉道:“你是不是想多了?”
大脑袋沉声道:“相信我的判断。”
“那怎么办?”小成忐忑道。
马车慢慢停下,轿帘拉起,老武站在马车下:“这里是杜班头给大家准备的宅子,地处偏僻,没人找得到。”
大脑袋向小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游目四顾只见马车停在一处深巷里,巷中只此一户人家,看院墙便知道这是处宽敞的宅子,但外墙陈旧,显然许久未曾修葺过。
大脑袋将小瓶从马车上抱下来,小成一拍脑门:“糟了,夏郎中的药材用完了,本来要去东壁堂的。你们先进去,我稍后便回来。”说罢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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