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州、竹溪镇境内。
齐腰深的荒草中,隐藏着一名名左骑军的将士。
这些左骑军将士浑身披挂着茅草树枝等遮掩物,宛如野人一般,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左骑军参将曹顺趴伏在一个小土坡后边,他的身旁则是趴伏着军法官耿二。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是一条乡间小道,还有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河流。
“参将大人,我觉得咱们藏身在这里很容易被他们的哨骑察觉。”
军法官转头瞅了一眼趴伏在荒草丛中隐蔽的军士们,心里不托底。
“一旦被他们察觉的话,那咱们就被动了。”
“到时候只能硬碰硬了。”
“这些荡寇军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咱们手里算上辎重兵也才四千多弟兄,真打起来,恐怕不是对手。”
参将曹顺将队伍没有埋伏在小道对面的树林里。
反而是将队伍潜伏在了这一大片荒草丛中,这让军法官耿二觉得有些冒险。
“这打仗本身就是一场冒险!”
“要想凑齐天时地利人和,各方面占据绝对优势的话,那黄花菜都凉了。”
“我们如果错过了这一次伏击他们的机会,那他们一旦离开这一片区域,再想伏击他们就难了。”
曹顺安抚耿二说:“那边的小树林看似更容易藏身,可是人家又不是傻子。”
“这荡寇军的哨骑肯定会重点地去查探小树林。”
“我们倘若是藏匿在其中的话,那反而是容易暴露。”
曹顺低声道:“这边看似只是一些齐腰深的荒草地,一眼就可以看很远。”
“可他们要是不细细地查探,那么就可能不会被发现。”
“只要我们不被发现,我们纵使不能打垮歼灭他们,也能给予他们重创!”
军法官耿二虽然知晓参将曹顺话说得有道理,可心里还是很忐忑。
这光州节度府的军队那都是常年征战的,无论是战斗意志还是战力都很强劲。
他们这点人就来伏击,一旦吃了败仗,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哒哒哒!”
当参将曹顺和军法官耿二在低声交谈的时候,远处的乡间小道上传出了马蹄声。
曹顺和耿二都下意识的停止了交谈,身躯往后缩了缩,隐蔽地更好了。
在他们身后齐腰深的荒草中,一名名左骑军的军士都安静地趴伏着。
这多亏了他们平日里的操练。
平日里操练科目就有潜伏训练,需要他们安静地趴一两个时辰不许妄动。
这一次他们潜伏,完全是轻车熟路。
微风拂过,荒草起伏,一片安静,完全看不出来这一片荒野中埋伏了数千人。
片刻后,乡间小道上出现了十多名荡寇军的哨骑。
他们在快要抵达小河边的时候,当即分为了两队。
一队人马朝着长满了齐腰深茅草的大野地而来,另一队人多的则是直奔对面的树林。
在大野地的边缘,他们勒住了马匹,驻足观望了一阵。
只见两名哨骑摘下了肩头的硬弓,张弓搭箭,对着大野地咻咻地放了几箭。
呼啸的箭矢没入了深深的荒草中,当即不见了踪影。
微风吹拂着荒草起伏,宛如波浪一般,他们见没有任何的异常,当即转头去了小河边。
另一侧的哨骑翻身下马,去树林里搜索了一番。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后,树林中的哨骑这才返回。
他们两队人马汇合后,过了木桥,朝着远处去了。
看到荡寇军的哨骑离开后,曹顺和耿二重新地探出了脑袋,都松了一口气。
方才那哨骑冲过来的时候,距离他们很近,只有百余步的距离。
只要哨骑再往前走一些,说不定就会发现他们。
好在老天爷站在他们这一边,荡寇军的哨骑没有发现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藏匿着这么多的左骑军军士。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远处的乡间小道上传来了喧嚣的声音。
只见大队的荡寇军军士伪装的水寇走在队伍的前边,他们打着五花八门的旗号,看起来似乎真的像是水寇一般。
走在队伍前边的约有两千余人,他们队伍虽然看起来凌乱,可无形中透着一股彪悍的气息。
在这荡寇军的身后则是浩浩荡荡的百姓、驮马和独轮车。
驮马上满满当当的都是被抢来的粮食、财货等物。
百姓的身上也扛着,背着东西,独轮车上也满载着各种抢来的战利品。
相对于那些有说有笑的荡寇军军士,百姓们像是被驱赶的鸭子一般,队伍死气沉沉。
在大量扛着、挑着战利品的百姓队伍之后,则是各种牵着的牲畜。
再往后又是大不咧咧,挺着长矛,腰间别着长刀的荡寇军军士。
整个队伍显得庞大而凌乱,这让狭窄的乡间小道变得格外的拥挤。
以至于许多人不得不离开乡间小道,走在了那些略微平坦一些的荒野中。
这一支队伍正是从竹溪镇周边劫掠归来的荡寇军胡志勇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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