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不相信!
她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
“这不是爹爹写的……这一定不是爹爹写的!”
云姒的声音从颤抖到坚定,仿佛找到了真相。对,一定是有人伪造了爹爹的字迹。疼她爱她十几年的爹爹,怎么会让她去死呢?
云姒呆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枝繁叶茂的绿树出神,这一片小小的窗景,与她在家中看到的十分相似。
曾经,父亲就在这样的窗景旁,教她练字、听她背诗……
从小到大,父亲对她的疼爱不是假的。父亲公务繁忙,但是在家中总会抽出一些时间过问她的功课。
云姒在京中略有才名,有一半是父亲的功劳。
从小到大,云姒最亲近的人是母亲,可最敬佩的人一直是父亲。
父亲怎么会让她去死呢?一定是有人伪造了父亲的字迹!
对,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种可能,云姒方才仿佛被抽走的骨头,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一定是别人伪造了父亲的字迹想要害她,会这么做的人很多,云姒立刻就有了好几个怀疑的人。
乔姨娘肯定就想害她,把她害死了,母亲一蹶不振,乔姨娘能在丞相府得到更多权力。
还有瑞王府……虽然瑞王妃是她的亲姨母,可瑞王才是当家做主的那一个,瑞王府的儿媳在大婚当天被陛下抢走,让瑞王府成为了全京城的笑话……
只要她死了,瑞王府就不必再承受这份耻辱。
云姒刻意忽略掉信纸上的字迹和父亲的一模一样,连几处极难模仿的细微之处,都“模仿”得毫无破绽。
白毫关切地上前问:“姑娘,丞相来信都写了什么?”
云姒还是立刻将信纸藏在手里,不敢让侍女看到。
“没……没什么。”云姒慌乱地说道。
午膳,金茗和流云殿里的一个小宦者一起去提膳。
金茗说:“既然进了宫,咱们总得认认路。”
午膳比早膳丰盛得多,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都是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金茗从膳房回来,高兴地对云姒说:“姑娘,膳房里专门腾出来一个灶台,指定了一个天字号的大厨,专门负责您以后的膳食呢。”
金茗压低声音,凑到云姒耳边说道:“除了陛下与太后,阖宫就只有您有这样的待遇。”
下面的夫人、美人、才人……全都没有专门的灶台和厨子,每日的膳食都在膳房里一起做,做好之后分别送过去。
金茗还说道:“如今负责姑娘膳食的厨子姓袁。袁师傅方才和我说了,您想吃什么尽管和他说,凡是他会的,一定尽心尽力做了给您送上来,若是他不会的,他也得想办法学会咯!”
金茗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笑容。白毫三个侍女听到后,眼中也泛出光彩。
膳房的热情和巴结,给刚刚进宫惶恐不安的她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侍女们最清楚,下面的人做事全看上面的人的意思。
膳房里的人们对姑娘这么好,说明陛下想对姑娘这么好啊!
云姒对着一大桌的美味佳肴,却没什么胃口。她草草吃了几口,就分给了侍女们。
云姒忍不住去想那封信……
侍女们看出云姒精神不好,劝她午睡一番。云姒躺在床上,原本以为自己睡不着的,没想到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午睡醒来,云姒唤人,发现侍女们的脸色都不太对。
“出了什么事?说!”云姒命令道。
侍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由领头的金茗开口:“姑娘听了可别着急。”
“夫人……夫人正在宫门外长跪,想要进宫来见姑娘。”
云姒猛地起身:“陛下准了吗?”
金茗的声音越来越小:“夫人……夫人还跪着……”
云姒一颗心沉下去,那就是陛下没有准许。
突然,云姒想到一件事:“母亲在宫门外跪着,陛下知晓吗?可曾有人报给陛下?”
金茗愣住了:“这……应该知晓吧?难道宫人们还敢瞒着?”
云姒看到金茗的反应,就知道她也不确定。她们对宫中的一切都不熟悉,不知道宫中遇到这样的事如何处理。
“母亲跪了多久了?”云姒问道。
金茗垂头答道:“夫人午膳前就跪在宫门外了……”过了许久,消息才传进流云殿。
云姒心中一紧,这样算来,母亲在宫门外至少跪了两个时辰!
春寒料峭,母亲跪在冰凉的地上,如何能吃得消?何况母亲的身体从春节以来一直就不好……
云姒一刻也等不及了!
“我要去见陛下!”
金茗想要劝云姒不要冲动,可是对上云姒泫然欲泣的双眸,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我陪姑娘去。”金茗说道。
云姒却不让任何一个侍女陪伴,也不让任何一个刚分到流云殿的宫人作陪。
虽然她和那些宫人们还没相处出感情,但是宫人的命也是命,何苦让别人冒着丢命的风险陪自己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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