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恶狠狠地警告道:“你个小贱坯子,我警告你,不要再妄想勾引那位朱公子,你要是真敢勾引他,小心你的小命!”
一旁的人看到他这副表情,都是噤若寒蝉。
太常寺协律郎周星宇声音颤抖,不敢置信地问道:“那位朱公子真......真的是......陛下?”
孙承宗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轻声说道:“所以老周啊,你明日就上疏请辞吧,这个官就别再做下去了。”
周星宇顿时一番白眼,晕了过去。
“周大人,周大人,您没事吧?”如烟连忙扑了上去,她是陪着周星宇出来的,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轻烟楼的管事肯定不会饶了她的,区区一个妓子,即便她的花魁,也没办法跟主管教坊司的上级官员相比的。
好在周星宇并没有晕多久,很快便转醒过来,看着如烟那娇艳的面容,却是没有心思看她,而是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孙承宗,费力地问道:“二老爷,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不然我外放呢?”
他的靠山是会昌伯府,如果孙承宗愿意替他说句话,那兴许还有希望,大不了外放也行,总比丢了官要强,就是可惜了十四楼那些人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那可是陛下,如果你愿意赌陛下不会追究你,你尽可以留下为官。”孙承宗没好气地道。
这种事儿周星宇怎么敢赌,只得叹了口气道:“好吧,明日我就上疏请辞。”
不过他这次问错人了,孙承宗压根就不懂朱祁钰,因为朱祁钰现在可没心思和区区一个太常寺协律郎计较。
他还在纠结运店的税收问题呢。
政务院内,金濂职房。
朱祁钰正坐在主位上,和金濂陈循商议着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运店的税该怎么收。
“说说吧,这个想法怎么样?”朱祁钰将之前和徐鎋讨论的结果说完,对着金濂和陈循出声问道。
“这个办法没什么问题。”陈循听完,立刻表态道:“这个盐铁专卖没有什么区别,朝廷也是一直在用的。”
“此事和盐铁专卖怎么没有区别了?”金濂则是表达了不同的意见,说道:“盐铁专卖是朝廷控制价格,不会对百姓生计造成影响,所以用起来也是无所谓的,但是运店却是由商贾定价,商贾贪利,定的价格自然越高越好,其他商贾为了不少赚,也只能把货物的价格涨上去,百姓买的少了,商贾的货物就会少,朝廷的赋税一样会少,到时候损失会更大。”
陈循却是摇摇头,反驳道:“金副理,您错了,陛下说的这个准运证可不是盐铁专卖,而是一种代替税收的东西,就像咱们的盐引一样,盐商们的盐引也是用钱买来的,相当于盐商用银子换了盐引,然后再用盐引换盐,归根结底还是用银子来买盐,只是其中增加了一步而已。”
“但是现在咱们说的是运店!”金濂纠正道。
“运店,运店怎么了?”陈循立刻说道:“运店不也是咱们大明的么?运店的店家不也是陛下的子民吗?”
“芳洲,你这是要和我耍无赖是吗?”金濂马上呵斥道,而且是当着朱祁钰的面呵斥,一点没给陈循留面子。
陈循也是怒了,大声道:“金副理,不就是今天中午吃了你一道菜吗?至于这样么?想要吃,明天我给你带十盘。”
“好了,好了,两位爱卿爱吃什么,朕派人给你们送不就得了,至于在政事争吵吗?”朱祁钰连忙阻止这两个老小孩。
二人立刻异口同声地道:“臣多谢陛下赐菜。”
朱祁钰顿时就愣住了,问道:“两位爱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循便出面,慢慢将事情讲了出来。
原来这两个家伙是因为昨天朱祁钰召见他们,离开的时候闻到了御膳房的香气,陈循好美食,便和金濂一起走了过去,试图看看御膳房做了什么好吃的,结果发现御膳房给朱祁钰准备了一条鱼,做得香气扑鼻,恰巧这时候王成派人过来通知御膳房朱祁钰要出宫,不用准备他的吃食了,金濂便出面将鱼要过来吃掉了。
这种事情原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问题是,御膳房不知道怎么做的,鱼做得是鲜嫩无比,陈循和金濂吃完之后,感觉意犹未尽,于是便开始谋划,想要再吃一次,刚好今天朱祁钰过来了,便将之前商量好的计策施展了出来。
陈循是朱祁钰的亲信,金濂也是颇得朱祁钰信任,这么做的话倒不至于引起朱祁钰的反感,还能拉进一点关系。
听完陈循的讲述,朱祁钰听得有些哭笑不得。
区区一条鱼而已,两个朝廷大员居然会花心思算计自己,这让朱祁钰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惩罚他们?一条鱼而已,没有必要。
不罚他们?这两个家伙没有将心思放在政务上,而是放在了一条鱼上,朱祁钰肯定不能鼓励他们这么做。
所以,朱祁钰只能装作佯怒,出声呵斥道:“金副理,陈尚书,你们二人居然......居然......居然不认真处理政务,而是将心思放在谋夺一条鱼上,你们让朕说你们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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