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朝廷的大方向仍是备武防虏。
朱祁钰坐在午门左门的椅子上,听着大臣们汇报着最近的工作安排和结果,心中却想着其他事情。
昨天他依照孙太后的意思发出了旨意,心中很是郁闷。
这道旨意狠狠地打击了他的威信。
原本,他朱祁钰作为摄政,好不容易在早朝上压服了百官,初步建立了自己的威信,结果没过两个时辰,就被孙太后的一道旨意打散了。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不过他倒是没有往孙太后垂帘听政那方面想,只是对于孙太后干涉自己的决定感到非常腻歪。
你任命的摄政王,到这时候你居然不支持我,这叫什么事啊!
能不能有点信任。
如果她能像自己信任于谦和石亨一样信任自己,那该多好。
低头看了看下面的于谦,见他正在上奏折安排人选巡视居庸关和紫荆关,里面有陈镒这个领头闹事的,心中不禁非常满意。
昨天要不是陈镒带头,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听到于谦报完,朱祁钰对着身边的金英道:“准奏。”
金英点点头,安排小太监站出去传话了。
事情一件一件汇报,不过基本上都被各部大臣们安排的比较妥当,朱祁钰只是说准奏就可以了,之后的流程自然有内阁及六部衙门自行走完。
只不过有一件小事惹起了一点争议。
有人弹劾从土木堡死里逃生的镇远侯顾兴祖贪生怕死,致使皇帝被俘,三军覆灭,其他的文官武将也是一样有罪,申请朱祁钰下旨,杀顾兴祖,罚诸文臣武将。
朱祁钰一听就知道这家伙是在借着弹劾博取名声,对他这种人自然不会客气,直接压了回去。
正好借机散朝,回去休息。
没办法,大明的早朝实在是太早了,他现在还困得脑子嗡嗡的。
只是没想到,刚一下朝,孙太后又叫人来找他过去。
“这是每日一见啊!”朱祁钰腻歪地想着。
今天钱皇后不在,只有孙太后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朱祁钰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
总算没有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了。
孙太后召见,还是例行询问,有没有皇帝的消息,还有就是刘英怎么还没回来?现在到哪了?什么时候能进宫?
朱祁钰一一回答。
回答完毕,朱祁钰刚想起身告退,没想到孙太后又问了一个问题。
“哀家听说早朝有人弹劾顾兴祖?”
“回太后,是。”朱祁钰点点头。
“听说你把折子压了下去?”孙太后继续问道。
“是。”
“你为何要压下去?”
朱祁钰答道:“此人只是在沽名钓誉,借机博人眼球罢了。”
孙太后突然发怒,一拍桌子:“糊涂。”
朱祁钰吓了一跳,连忙行礼道:“太后息怒。”
孙太后怒道:“如今陛下身陷敌营,随行文武皆战死沙场,偏偏顾兴祖一个人逃了回来,此为不忠不孝之举,郕王为何不处置?”
朱祁钰正好趁机稳了下心神,答道:“回太后,土木堡之败为王振引起,与顾兴祖无关。且现如今京师缺兵少将,顾兴祖好歹也是带过兵之人,久历战阵,熟悉兵法,儿臣以为,留着此人比处置了更好。”
听到朱祁钰反驳,孙太后更是怒了,大喝道:“我大明人才济济,缺了他一个顾兴祖,你郕王就不能保住社稷江山了么?”
朱祁钰低头,没敢回答。
孙太后看着他,心中怒气更盛:“我说郕王,哀家命你监国,你就是这么做事的么?顾兴祖只身逃回我大明,这说明他心中全无陛下。这种不忠之人,你留他何用?”
朱祁钰还是没吱声。
孙太后死死地盯着他,问道:“郕王,回哀家的话。”
朱祁钰心中叹口气,躬身答道:“回太后,儿臣无能,愿卸任监国之职,请太后恩准。”
虽然他的语气很淡定,但是听在孙太后的耳朵里,却是刺果果地挑衅。
孙太后拿起茶盏,狠狠地摔在他的面前,怒道:“你这是不同意哀家的话么?”
朱祁钰这时候脾气也是上来了,不管不顾地道:“儿臣不敢,太后命儿臣监国,但凡事均要亲自处置,那还要儿臣干什么?太后不如直接临朝听政吧。”
孙太后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指着朱祁钰,半天憋出一个字:“滚!”
朱祁钰这会儿脑子也清醒了一点,语气缓和道:“儿臣遵命。”
转身便出门离去。
孙太后看着他,脸色煞白,一抹狠厉之色涌上眼神之中。
朱祁钰回到偏殿,却发现王直和于谦坐在殿中等着他。
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是来讨要升任杨洪和朱谦的圣旨的。
原来前几天,也先已经腻歪了一笔一笔敲诈的琐碎,决定让朱祁镇下旨,撬开宣府的大门。
结果没想到的是,朱祁镇倒是下了旨意,但是宣府的都督杨洪用了一个谁都没想到的借口,压根没理朱祁镇的旨意——天色已晚,按律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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