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生死之间,没有丝毫犹豫和心慈手软的余地,为将者往往可能会因为对一个人的手软而陷旗下将士于危险的境地,所以任何一名合格的将领都不会对这种事情犹豫。
郭登的这种选择,也是符合一名合格将领的基本素质的。
民间有种说法,叫做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过于仁慈的人不适合带兵打仗,尤其是在这个年代,在华夏这个最为讲究人情世故的地方,过于仁慈的人经常会遇到一些让人非常为难的事情,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城下的人都是大明百姓,虽然他们是在替蒙古人攻城,但是谁都知道,他们只是被身后的弯刀胁迫的,身为大明将士,真的是不愿意对他们拉开弓弦。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虽然是被胁迫的,但毕竟还是在替蒙古人攻城,这在郭登眼里就是敌人,杀退他们责无旁贷。
不过这些人毕竟还是大明百姓,郭登仍旧对他们心存一丝仁慈,这才施展了一些小手段,将他们从鞑靼人的屠刀之下暂时解救出来,至于能否逃过鞑靼人的弓箭,那就要看他们的命了。
毕竟郭登的主要职责是守备大同,不是救他们的性命。
亲卫看着城墙下面被蒙古人骑射追杀的汉人奴隶,心中虽然不忍,但是也知道郭登的作法是对的,口中不再说话,一样拿起一张弓开始向城外的鞑靼骑兵射击起来。
城墙下的汉人拼了命的奔跑,却怎么都跑不过护城河外的鞑靼骑兵,骑兵们一边躲避着城墙上射来的箭矢,一边追杀着城墙下的汉人,到有些箭雨稀疏的地方,有些骑兵甚至拿出了套马索,试图套住逃跑的汉人奴隶,将他们拖回去。
大同城毕竟不算太大,没多久就能从城门跑到两头,城墙下的汉人还是有不少狂奔到了角楼附近,然后立刻转了过去,鞑靼骑兵也没有追赶,他们人数不多,不敢继续追下去,索性便放弃了。
汉人奴隶死伤殆尽,剩下的全都跑掉,蒙古人没办法继续进攻,第一波攻势就此停止。
大同城守军停止了攻击,喘着粗气放开弓弦,随意活动着有些酸软的胳膊。
拉弓射箭毕竟是个力气活,一般弓箭手能连开十次,两条胳膊就会酸软无力,这些守军刚才每人至少射出了七八箭,这会儿敌人退去,他们连忙活动一下,恢复恢复,谁都知道,说不准什么时候下一波敌人就会上来呢。
郭登倒是还好,他平日里吃得比较好,耐力和力气比普通士卒都强了许多,这会儿只是有些酸软而已,并不碍事。
不过他的主帅,还要继续指挥,所以并没有放松下来,而是对着身边的亲卫吩咐道:“让后面再送一批箭矢上来,顺便准备一下午饭,我估计一会儿敌人还会来攻城。”
郭登猜的没错,就在他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鞑靼人又上来了,这次是一群举着盾牌的鞑靼人,猫着腰一步一步往前挪动,目标赫然是地上乱七八糟丢着的沙袋,明显是想举起沙袋继续填埋护城河。
郭登举了下弓箭,随即便放了下来,对着亲兵吩咐道:“派出五百骑兵,从北门冲一波,然后往南门绕,我会让南门留下一道缝隙,放他们进来。”
亲兵点点头,转身下城墙吩咐去了。
郭登在城门附近准备了整整五千骑兵,准备找机会给赛罕王来一下狠的,这会儿为了阻止鞑靼人攻城,派出五百骑兵骚扰一下,并不会对他的布置造成阻碍。
五百骑兵准备好,北门骤然大开,五百骑兵飞速冲了出去,直接杀向扛着沙袋的鞑靼人,北门随即关闭。
不远处的蒙古军阵也立刻派出了一波骑兵出击,试图截杀他们,奈何蒙古军阵距离过远,压根来不及截杀,五百骑兵就像镰刀一样,飞速屠杀着手上只有盾牌的鞑靼人。
郭登看着麾下的五百骑兵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战果,远处了蒙古骑兵也已经靠近,立刻吩咐道:“撤。”
亲兵连忙大喊:“撤,快撤。”
五百骑兵听到喊声,立刻拉开和鞑靼步兵的距离,飞速向着两侧跑去,没一会儿便绕过了角楼,从郭登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鞑靼骑兵仍旧是没有继续追赶,慢慢退了回去。
经过郭登的两次反击,护城河仍旧没有什么沙袋填埋进去,河水缓缓地流淌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蒙古军损失了数百人,也就没有再继续进攻,反正是发生了一阵骚乱,不过没多久便安静了下来。
郭登看着远处的蒙古军阵,松了一口气道:“命后面把午饭送上来,蒙古人一时半会儿不会再上来了,让士卒吃饱点,下午可能会有一场苦战。”
郭登对于战场的直觉的确极为敏锐,午饭刚过,赛罕王便亲自率领大军压了过来,这次的蒙古大军中,多了赛罕王亲自统领的瓦剌中军,整体气势提高了不少。
一排回回炮摆在了阵前,这是昨晚蒙古军中的工匠连夜制作的,数量不多,只有十架,不过却足以威胁到大同城墙上的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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