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忠愉快地讲述了脱脱不花和其前任岳父沙不丹的恩怨情仇,但是朱祁钰却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哦了一声。
卢忠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感,抬头看向朱祁钰,发现朱祁钰的脸色差到了极点,立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朱祁钰黑着脸,看着下面的这个自己亲自挑选出来的锦衣卫指挥使,问道:“锦衣卫是否在沙不丹那面布置了人手?”
卢忠立刻回答道:“回禀陛下,臣已经在郭尔罗斯部布置了人手,并且命令他们一旦发现脱脱不花的行踪就要立刻上报,现在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朱祁钰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道:“鞑靼的其他部族呢?”
“也已经派人通知了。”卢忠回答道。
朱祁钰点点头,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也先最近有什么动向?”
卢忠恭敬答道:“暂时还没什么动静,只是派了许多快马出去,寻找其他鞑靼部落,探子猜测,应当是还在寻找脱脱不花的下落。”
朱祁钰长叹一口气,道:“希望脱脱不花还没有被也先抓到,不然朕这一年多的布置可就全都白费了。”
卢忠猜测道:“陛下,脱脱不花乃是蒙古大汗,想要寻找到一个愿意收留他的部落还是比较容易的。”
朱祁钰看了看卢忠,叹气道:“希望吧。”
朱祁钰的希望并没有成真,而是很快就彻底破灭了。
几天之后,北方传来消息,脱脱不花的确如锦衣卫猜测的那样,一路南下逃到了郭尔罗斯部,但是郭尔罗斯部首领、脱脱不花的前任岳父沙不丹并没有收留他,而是直接杀了他。
至于说沙不丹为什么要杀了脱脱不花,探子没有打听到,直到苦秃不花进入了大明,朱祁钰才知道答案。
时间拉回到几天之前。
这会儿的脱脱不花还没有死,而是正带着一小队人马一路向东,杨善所熟悉的苦秃不花也在其中。
锦衣卫的消息并不是太准确,脱脱不花虽然被也先击败,但是还是有一小队亲卫护卫着他逃出了重围,甚至脱脱不花还有时间带走自己三岁的儿子脱古思猛可,沿路又收集了一些溃兵,凑成了一百多人的队伍,一路向东行进。
苦秃不花是路上遇到的脱脱不花大汗,他是脱脱不花的亲信,投降也先必定是死路一条,所以,就在也先率军突入鞑靼大营的时候,苦秃不花就立刻知道了此战必败,果断骑马逃了出来。
现在的他,正骑马走在脱脱不花的身边,小声问道:“大汗,咱们这是打算往哪里去啊?”
脱脱不花面无表情地道:“往东。”
苦秃不花见大汗心中不爽,小心道:“往东好啊,过了大兴安岭就是辽阳行省,那面还有好多我鞑靼的部族生活,大汗过去之后,必定可以卷土重来的。”
脱脱不花听了他的马屁,脸色好了许多,点头道:“正是如此,而且辽阳行省靠近大明的辽东都司,万一有点什么问题,咱们也可以退入大明避祸。”
苦秃不花连连点头,称赞道:“对,对,对,没有大汗牵制也先,大明的宣府和大同必然压力倍增,这次咱们撤到辽阳行省,背靠大明的辽东都司,多多购买大明的铠甲兵器,重整旗鼓也能方便一些。”
脱脱不花只是脸色好了许多,但是仍旧是一脸愁容,哀叹道:“不过此次战败,我大元汗庭元气大伤,不知道何时才能重新聚集起对抗也先的兵马啊!”
“大汗不必太过忧心。”苦秃不花建议道:“您忘了吗?当初咱们可是和建州女真签订了盟约的,这群女真人您也知道,战场上凶得很,只要您能重新拉起一支队伍,再加上建州女真,未必不能和也先对抗下去的。”
脱脱不花抬起头看向苦秃不花,惊讶道:“你是说建州女真还会来助战?”
“这个就看咱们如何去做了。”苦秃不花分析道:“如今这种情况下,想要建州女真来为大汗助战,首先就要有一支军队,大汗手中若是没有军队,相信是压制不住这些建州女真人的。”
脱脱不花看了看四周,反问道:“但是你让本汗去哪里弄军队啊?”
苦秃不花惊讶问道:“大汗,咱们去辽阳行省,难道不是去重整旗鼓的吗?”
脱脱不花苦笑:“本汗去辽阳行省只是避难,那地方哪里有什么军队。”
“翁牛特部、科尔沁部和杜尔伯特部不是都在那面吗?更别提兀良哈三卫里的郭尔罗斯部还是您原皇后阿拉塔噶娜的老家,您的丈人沙尔丹眼下正是郭尔罗斯部首领呢,咱们可以去找他啊!”苦秃不花建议道。
脱脱不花摇摇头,道:“不去,本汗废了阿拉塔噶娜的皇后之位,沙不丹正恨我呢,去了那里,本汗说不准命都保不住。”
“不会的,您这不是带着脱古思猛可呢吗?他的亲外孙他还能不管了?”苦秃不花劝道:“您去了,把外孙往那一摆,用脱古思猛可为太子的条件和他借兵,我就不信他不想要一个蒙古大汗的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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