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新成立了学部,朱祁钰给了胡濙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事情就暂时告一段落。
朱祁钰虽然已经有了计划,但暂时并没有继续对胡濙出手,毕竟胡濙是五朝老臣,在朝整整五十年,门生故吏遍布朝野,逼急了对谁都不好。
何况朝廷上还有王直高谷等那么多老臣呢,出手一次算是教训,出手多次就是欺负老臣了,这些老家伙久经官场,宦海沉浮数十年,一旦联起手来对付自己,朱祁钰肯定是要吃亏的,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于是,朱祁钰收回了自己关注的重心,将注意力投入到了草原的战局上。
眼下已经进了十月份,天气开始转凉。
经过了几个月的厮杀,也先和脱脱不花都损失不小,战局目前处于焦灼之中,双方的战线维持在阿鲁浑河和土剌河附近,但基本都是小规模冲突,极少有超过千人的战斗发生。
草原上的气候就是这样,入冬之后气温会骤降,许多地方都飘起了雪花,雪天路滑,马匹容易摔倒,而没了马匹,草原人还叫草原人吗?怎么打仗?
再说了,草原上几千年的习惯就是秋天要储备干草,作为牲畜在冬天的食物,而只要是开始下雪,那么草原上就默认进入了冬天,有再大的仇怨也要罢兵停战,等来年开春再说。
既然已经开始飘雪,那么瓦剌和鞑靼自然打不起来,双方的战士都闹着要回家过冬,也先和脱脱不花再想打也没辙,难不成让也先和脱脱不花单挑吗?
这几个月,瓦剌因为战力强悍,整体上暂时占据优势,但是鞑靼背靠大明,可以秘密从大明的辽东获取物资支援,所以战线暂时还稳得住。
其实也先和脱脱不花都清楚,大明实际上是在坐山观虎斗,给鞑靼的支援,也是为了让双方实力均等,脱脱不花能够多拼一段时间,草原上能多流点血,大明的边防压力也能小一些。
土木堡一战,大明实在是被打疼了,如今正如草原上的孤狼一样,在默默地舔舐着伤口,等待更好的机会,准备击败也先,报土木堡的一箭之仇。
瓦剌大营里,也先正在召集手下各部落首领开会。
大帐里,也先面色凝重地看着下面的一群蒙古汉子,缓缓道:“你们都希望回去过冬?”
“是的,太师,我巴图特部的战士们都在惦念着家中的牛羊,他们怕家里的女人做不好事情,准备的草料不够,希望能够尽快回去,给家里准备足够的草料,以便让牛羊在冬天不会挨饿。”出面说话的是巴图特部的首领阿剌知院,他是瓦剌里的实力派,掌握着瓦剌右翼诸部落,向来有自己的想法,有实力拒绝也先的一些命令,也先拿他也没办法。
也先看着这个向来对自己阳奉阴违的家伙,反问道:“本部的战士都没有这种担忧,为什么你们巴图特部的战士会这么想?难道是有人在背后煽动的?”
阿剌知院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道:“过冬之前全家人一齐准备草料,这是草原上这么多年流传下来的规矩,为什么要有人煽动?也许本部的战士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畏惧太师的威势,不敢说出来而已。”
“你们回去了,这面的战事怎么办?咱们好不容易推进到阿鲁浑河一带,难道就这样放弃了?这么多草场,里面可是有你们巴图特部的地盘啊!”也先反问道,他准备以利诱人,迫使阿剌知院放弃撤军的念头。
没想到阿剌知院直接便拒绝了也先的提醒,冷笑道:“太师,那些草场我本就不想要,放弃了就放弃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他这是给了也先一个面子。
这次战争,瓦剌的确从鞑靼手里夺取了不少的地盘,自然有不少水草丰美的草场,不过靠近瓦剌的草场全都被也先以本部出力多的理由优先分给了瓦剌本部的人,临近杭爱山的草场分给了亲近他的伯颜帖木儿和赛罕王,只有普令哥河一带的草场才分给了巴图特部。
但是阿剌知院并不想要,因为这地方离目前的战场阿鲁浑河土剌河一带有点近,也先的目的实际上就是让巴图特部顶在前面,自己领着瓦剌本部在后面恢复实力。
当然,还有比他更倒霉的,那些数千人的小部落所分到的草场,都在现在的战场上,属于看得见吃不着,不过谁让他们实力不济,不得不接受也先的分配方案。
“要不我把从汉人那里购买的粮食多分你些?战事已经打到这种程度了,若是撤军,其他的草场怎么办?”也先又提了一个条件。
这段时间也先几乎一个月一次派人去大明出使,实际上就是在购买粮食布匹,有位使臣还在大明订购了一批铁锅送回了草原,也先就是利用这批铁锅恩威并施,才驱使诸多小部落随他出征的。
阿剌知院摇摇头道:“战士们可以吃粮食,牛羊马匹可吃不起。若是饿死了太多的牛羊,明年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既然太师不愿意撤军,那就请您率领本部兵马留在这里好了,我巴图特部的人要回去储存草料,当然,我还可以派人帮助本部的战士收集草料,以解他们的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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