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势贞亲战死,六角久赖可以长驱直入,这个变化顿时吓了足利义政一跳。
他完全没有想到,伊势贞亲居然死了,而且死得这么轻而易举,毫无波澜。
那可是他的政所执事啊,却死在了这个地方,足利义政不由得担心起来,生怕六角久赖下一步就冲过来,对着季琼真蘂催促道:“季琼君,加快速度,一盏茶之内必须抓住细川胜元,否则咱们两个都得死。”
季琼真蘂也看到了伊势贞亲战死的这一幕,对着足利义政点头道:“将军大人放心,属下已经在全力以赴了。”
“不是全力以赴,而是必须做到!”足利义政当即纠正道。
眼下这局势他已经压上了自己所有的东西,如果失败了,那整个足利幕府就会陷入绝境,他足利义政将会是足利家的罪人,最好的下场就是切腹谢罪。
足利义政当然不想切腹谢罪,所以他必须要赢,一定要赢。
只是,细川胜元会给他赢的机会么?
此时的细川胜元实际上也已经慌得不行了。
刚才刘吉刚刚给他出了个主意,让六角久赖出东门去背后偷袭幕府军,结果传令的武士刚回来,细川胜元便收到了足利义政袭击左京职衙门的消息,当时就把他吓得一惊。
自己和刘吉在这里的时间的确是长了点,但是这和足利义政偷袭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啊,如今的这个战局,足利义政从哪找到的兵力来袭击自己?
换成自己,细川胜元早就率兵逃走了。
而且足利义政是如何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六角久赖又为什么没有立刻来救援?难道是六角久赖背叛了自己?
细川胜元自诩是聪明人,而聪明人的缺点就是思维天马行空,喜欢胡思乱想,他甚至都开始怀疑那个自己派出去传令的亲信有问题了。
不过好在刘吉还在这里,立刻劝阻他不要多想,先让人守好左京职衙门再说,否则足利义政攻进来,不管是谁背叛了他,他细川胜元都不可能知道了。
细川胜元的有点就是听劝,刘吉的提醒立刻让他冷静下来,马上布置跟随者自己的亲卫们组成防线,依靠院墙防御着足利义政的突袭。
这里是下京,细川胜元相信,只要他坚持住,周围的援军肯定会有人发现,到时候杀进来救自己,或者是直接攻击足利义政的幕府军。
细川胜元想的没错,战局的确在此刻已经再次发生反转了。
左京职衙门外面,距离细川胜元最近的六角久赖已经杀过了老兵们的阻拦,甚至连刚刚调遣过来的青壮援军都击败,兵锋直指足利义政而来。
“快点,快点,再加把劲。”季琼真蘂不住地催促着手底下的士卒,试图让他们攻入左京职衙门,俘获细川胜元,彻底扭转今天的这场战局。
士卒们面对左京职衙门坚固的大门和高大的院墙,却都有些束手无措。
平安京的城墙虽然修得不咋地,但是各个衙门的院墙修得还是颇为高大的,毕竟这年头倭国的土一揆、也就是农民和小商贩的起义频繁爆发,逼迫幕府实行德政,为了让自己可以安全些,各个衙门的院墙修得格外高大,左京职这种具体负责平安京的衙门自然更加用心,所以,幕府军士卒面对左京职衙门,已经没了办法,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攻进去的。
季琼真蘂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不过现在是足利义政的拼死一搏,他实在是不想轻易放弃,毕竟这次输了,那就是真的输了。
伊势贞亲已经牺牲了,自己也不好轻易放弃,即便是输了,季琼真蘂也打算为幕府捐躯,不打算活下去了。
如果让他看着细川胜元那副小人得志的表情,他真的是没有兴趣活着。
“还是没办法攻进左京职吗?”一直站在后面的足利义政突然走上来,平静问道。
季琼真蘂转身过,躬身答道:“抱歉,将军大人,请再给属下一点时间想想办法。”
“没有时间给你想办法了。”足利义政叹了口气,说道。
“为何?南面不是还在坚持着吗?”季琼真蘂抬眼看了看朱雀大街上的战况,出声问道。
那里是伊势贞亲所率领的援军,不过已经被六角久赖杀散,大阪军骑兵们正满大街追杀敌人呢,期望能够尽早杀散他们。
足利义政却是摇摇头,说道:“没有机会了,大阪军的骑兵已经杀过来了。”
季琼真蘂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如今最后一支成建制的队伍已经被大阪军骑兵击败了,这也就意味着,大阪军骑兵和足利义政之间已经没有军队可以阻挡了,只要大阪军骑兵追过来,足利义政想要逃都费劲。
再说足利义政也不能逃啊!这次足利义政率军杀过来,赌的就是可以抓住或者杀死细川胜元,如果不能活捉或者杀死细川胜元,那足利义政基本上也不会有什么翻盘的机会了,毕竟眼下是足利义政遇到的,或者说创造出来的最好的机会,大明的骑兵被引走了,大阪军的主力又在城里乱战,短时间内细川胜元手里的力量是最少的,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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