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看朕的意思?”朱祁钰有点烦胡濙的回答,直接道:“朕就直说了吧,你们认为,等太上皇回京之后,大明天子该是太上皇呢?还是朕呢?”
众人立刻傻眼了。
没你这么玩的,这不是逼着我们向你表忠心吗?难不成我们说还政于太上皇,你朱祁钰就打算抄起屠刀先砍一遍人头?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哈。
见众人还是不说话,朱祁钰笑着安慰道:“诸位爱卿可以畅所欲言,朕不会怪罪任何人的。”
不过他的笑容在众人眼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礼部右侍郎仪铭立刻站出来道:“自然是陛下您。”
众人都看了过去,心中充满了无奈。
谁不知道你仪铭是陛下一党,自然是偏帮陛下的。
不过好歹有人开了头,朱祁钰可以放心大胆地点名了,于是他看向了吏部尚书王直,道:“王老尚书,你以为呢?”
王直立刻起身道:“陛下已正大位,自然是皇帝,太上皇久居大漠,当居于宫中调养。”
朱祁钰满意地点点头,又对着工部尚书高谷问道:“高爱卿?”
高谷也是起身答道:“陛下临危受命,有太后懿旨登基,帝位之正当无人质疑。”
“其他人呢?”朱祁钰又看向没被点名的众人,问道。
“陛下登基以来,国库充盈,极善理政,自然是皇帝。”这是户部尚书陈循的回答。
“陛下挽救大明江山在前,赈济天下百姓在后,理当继续理政。”这是刑部尚书俞士悦的回答。
“太上皇已是太上皇,陛下仍是陛下。”这是礼部尚书胡濙的回答。
其中于谦的回答最让朱祁钰安心:“天位已定,宁复有他。”
朱祁钰很满意众人的表态,笑着道:“既然如此,那诸位爱卿就下去准备吧。”
“臣遵旨。”众人擦了一把冷汗,纷纷离开,回去办事了。
太上皇朱祁镇可能还京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京师上下,孙太后和钱皇后欣喜若狂,为了早日能让朱祁镇回来,前后连续下了五六道懿旨,命令右都御史杨善尽快出发,早日将朱祁镇给救回来,不管也先提出什么条件都可以先答应下来,如果以后朝廷要因此找他的麻烦,孙太后和钱皇后会联手保他。。
虽然朱祁钰并没有催促他,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朝廷上下几乎都将目光盯在他的身上,他杨善也不敢拖延,只是简单收拾一番,便轻车简从地上路,只用了两天两夜便赶到了大同,到了大同,他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礼部右侍郎李实了解详细情况。
馆驿内,李实拱手相迎:“见过杨大人。”
杨善也是随意拱了拱手,便拉过李实进了公房。
李实一脸懵,被踉踉跄跄拉进了公房,问道:“杨大人这是有什么事啊?”
“李侍郎,快与本官说说详细情况,你与也先到底谈了什么?”杨善进了屋子便立刻问道。
“杨大人莫急,且先坐下说。”李实伸手虚指屋子正中的两张椅子,请杨善先坐下再说。
杨善急匆匆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下,然后眼睛死盯着李实。
李实无奈,吩咐声上茶,便也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对着杨善道:“杨大人此来,是为了太上皇?”
“这是自然,若不是为了太上皇,本官也不会连着赶了两天的路过来。”杨善语气急促道:“快和本官说说,你和也先是怎么谈的?也先说没说为什么要突然放太上皇回京?”
恰好这时候仆役将茶水端了上来,李实一伸手,道:“杨大人,先喝口茶水解解渴,然后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您。”
杨善端起茶碗,用嘴抿了一口,然后道:“本官已经喝过了,李侍郎快快说来。”
李实无奈,只得慢慢将这几天的事情讲了出来。
四天前,李实慢悠悠地来到了大同,没想到刚到大同,便听说也先就在城外,而且大同探子在打探军机的时候偶然偷听到,也先居然有意释放太上皇,当即便大喜过望,立刻派人去瓦剌军中约定时间,希望求见也先和太上皇朱祁镇。
事情进行得也颇为顺利,随从回来之后就说,也先已经答应了李实求见的请求,而且会安排好与太上皇朱祁镇的会面,时间就在第二天上午。
于是,第二天一早,李实早早洗漱,用过早饭之后便出城了,片刻之后就来到了瓦剌大营之外,因为前一天已经约好了会面,李实的队伍便被守门士卒请进了瓦剌大营,见到了正在大帐之中端坐的瓦剌首领也先。
“大明使臣礼部右侍郎李实,见过太师。”李实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也先淡淡地点了下头,伸手虚指旁边的座位,道:“李侍郎请坐。”
李实几步跪坐在位置上,双手抱拳对着也先道:“太师,您率大军南下,进逼我大明,不知道有何用意?还请太师明示。”
这也是他的计划,先用暗地里的使命试探一下也先的态度,反正他出使的名义就是借着看望太上皇的机会试探瓦剌虚实,这事儿估计早就被瓦剌的探子知道了,他也没必要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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