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又问道:“礼部胡尚书选定了出使瓦剌的人吗?”
朱祁钰摇了摇头,答道:“还未报上人选。”
孙太后顿时又开始生气,厉声道:“这个老杂毛,陛下在也先手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他居然还敢拖着不办。郕王,你一会去礼部催催他,让他明日早朝就拿出正副使节人选来,否则就不要做礼部尚书了,到龙虎山跟张天师修炼去吧。”
“儿臣遵旨。”朱祁钰立刻答道。
孙太后又叮嘱道:“郕王啊,你也要用心理政,抓紧机会把陛下救回来,万万不可怠慢啊。”
英宗果然是你的亲儿子啊。
朱祁钰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却立刻回答道:“儿臣遵旨。儿臣必当竭尽全力,争取尽早把陛下救回大明。”
孙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让他下去了。
第二天,孙太后召见朱祁钰的消息便在大臣之间传开。
这件事对于武勋来说只是一个谈资,但是对于文臣们来说,这件事背后透露着说不出的意味。
王直上朝的时候就听到有几个御史在午门外窃窃私语。
“你说太后不是刚刚任命郕王监国么?这会招他觐见是商讨什么事情?”
“谁知道呢?兴许是赎回陛下的事情吧。”
“此事不是已经交给礼部胡尚书办理了么?应该不是此事。”
“那你说能是什么事情?”
“也许是问政吧!”
“郕王已经成年,而且太后已经命他监国,能有什么政事需要太后过问的?”
“你是说宋朝章献太后?”
“这个说不准啊。”
“你们几个说什么呢?”王直踱步走了过去问道。
几个御史见大哥过来,赶忙行礼,一个御史回答道:“下官在说太后召见郕王一事。”
“太后乃是天下之母,郕王刚刚监国,她过问一下怎么了?你们几个别在这里瞎猜。”王直训斥道。
“下官遵命。”几个御史立刻闭嘴。
没办法,王直现在是文官领袖,自己在朝堂上顶嘴还没啥大事,要是现在顶嘴,妥妥被按一个目无尊长的名声,这对于靠名声吃饭的御史来说绝对是噩梦般的事情。
王直慢慢踱回自己的位置,心头也在思索着这件事。
昨天他就听说了孙太后召见了朱祁钰,随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是孙太后招朱祁钰商讨出使瓦剌的事情,但是昨天上午刚刚定下由胡濙来牵头办理,为什么孙太后又单独召见朱祁钰商讨此事呢?
难不成孙太后真的想像宋朝章献太后一样,彻底架空朱祁钰,自己临朝理政?
这是文臣们绝对不会同意的事情,怪不得那群御史在偷偷讨论此事。
不过这件事他没法问,他一个文臣领袖,如果真的问出来,那就是自断退路。
在孙太后还没有进一步行动的时候,他不会站出来。
不过,下了朝,他便叫上目前各部的主事之人来到吏部的公房。
仆役给每人上了杯茶后边退了出去。
王直端起茶,喝了一口,问道:“诸位都听说了孙太后召见郕王之事了吧?”
众人点点头。
右都御史陈镒道:“此事我等已经听说了,御史们只是担心后宫干政,没有其他意思。”
作为目前督察院的头头,他的意见基本上就代表了御史们的整体意见。
王直皱了下眉头,道:“我知道御史们没有其他意思,但是现如今大明正处于危难之际,有戒还是约束一下御史们,免得他们莫名上奏,惹得朝廷和后宫争斗,平白让蒙古人占了便宜。”
“对了,六科那面你也说一声,让他们也老实些,别惹事。”王直又补充道。
陈镒点了点头,应下了此事。
王直又道:“如今陛下北狩,朝堂混乱,诸位还需尽心竭力,共渡难关啊!”
众人点头应命。
其实王直今天找大家来的目的,他们在来之前就知道了,只不过大家都有些担心,不知道要不要和后宫争锋,所以希望看看王直的想法。
果不其然,王直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安了百官的心。
顿了顿,王直继续问道:“廷益啊,老夫听说郕王把京师防备尽数托付于你?”
于谦作为兵部的代表,点点头道:“是,郕王昨日特意招本官去说此事,下官已经答应了下来。”
王直面无表情:“廷益,那郕王说你可以先斩后奏也是真的了?”
“是,郕王殿下说了,目前京师防备为第一要务,事多且杂,瓦剌又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打过来,因此赋予下官临机专断之权。说起来,郕王殿下真是气度非凡啊。”于谦回答道。
王直思考了一下,道:“既然郕王已经给了你权力,那老夫就不多说什么了,只希望你能安心理事,不要出什么岔子。”
“王尚书放心。”于谦也没说什么,直接答应下来。
点点头,王直转向胡濙道:“今日既然已经把出使瓦剌的使节定了下来,那就抓紧时间出发吧,陛下在他们手里,你要叮嘱他们,千万不能让陛下受伤,尽可能把陛下救回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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