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人这么快就扛不住了?”朱祁钰笑着问道。
王直也是笑着点头道:“应该是,所以才派使臣过来的,不然大明与安南正在开战,他们为什么要莫名其妙派使臣过来呢?”
“那他们这次派过来的使臣是什么人?别还是上回的那两位吧。”朱祁钰想起之前来的黎贵淳和阮弘裕这两位就想笑,他们可是被朱祁钰坑的挺惨的。
王直摇头道:“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据说是位宗室,估计比之前那位正使要强一些,可没有他那么好骗。”
对于这事儿,王直虽然有些羞耻,但还是感觉蛮爽的,历史上有什么人能用价值三十万两银子的货物换来整整一百万石粮食啊,别的不说,光是去年一整年朝廷不用给云贵运粮,那就省下了多少呢!不然今年面对黄河决堤,他身为政务院首理,肯定是要头疼一阵子的。
“到时候再说吧。”朱祁钰感叹道。
虽然他也希望黎贵淳和阮弘裕还能被派过来,但是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他们都被坑到什么程度了,安南朝廷即使再傻,也不可能再派这二位仁兄过来了。
“陛下,您说这次安南人求和,咱们提什么样的条件比较好呢?”王直突然问道。
“朕不是给你们讲过那个故事吗,你们自己琢磨一下,看看怎么提条件比较好就是了。”朱祁钰无所谓地道。
王直被朱祁钰的意思吓了一跳,立刻试探着问道:“那些条件是否太过苛刻了?安南人恐怕不会答应的。”
“不答应?”朱祁钰冷笑道:“不答应不是更好么?反正朕已经定下了策略,又没打算更改,现在是他们主动求和,若是想让朕改主意,那他们不多付出点东西,朕怎么可能答应。”
“但是现在河南水灾,按照大都督府的推测,开春之后也先又会南下,到时候大明腹背受敌,还有灾民牵扯,臣担心会出乱子,朝中反对之声也会更高了。”王直忧心忡忡地分析道。
朱祁钰斜眼看了王直一眼,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臣想了几条,还请陛下定夺。”王直恭敬答道,然后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来,双手呈递给朱祁钰。
朱祁钰接过纸张一看,发现这王直的确开始尝试掌握近代外交了,瞧瞧这要求写的,满满都是帝国主义的味道。
第一条,大明要求安南承认此次开战错在安南,安南以番邦小国妄图挑衅宗主,必须上表承认错误,并保证今后不会再犯。
这一条没什么好说的,先定下双方的对错,再谈剩下的事情。
但是从第二条开始,王直的狼子野心便逐渐显露了出来。
第二条,安南入侵大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故而需要赔偿大明的损失,包括安南入侵过的城池,乡镇,村子等等,因为各州府有大有小,损失不一,故而平均计算,每个州府赔偿二十万两银子。
第三条,安南必须交出朝中主战派大臣,送到大明,交由大明处置,尤其是此次统军之帅,必须绑缚起来,活着交给大明,不允许送一具尸体过来,由大明来审判处置。
第四条,安南主动入侵大明,大明派军抵抗,这也是有花费的,因此安南需要支付大明的出兵费用,每月十万石粮食,自安南入侵之日起计算,按双方缔约之日截止。
第五条,为确认安南恭敬之心不假,安南需每年给大明岁币十万两,粮食二十万石。
第六条,合约签订之后,安南必须在一年之内按照合约完成所有财物人员的交付,若超过一日,合约自动作废。
朱祁钰看着王直想出来的这几条,心中很是满意,笑着说道:“王首理此举,甚得朕心啊,我大明泱泱大国,面对安南这种不臣小国,就应该提出这样的条件。”
这几条王直也是费了些心思的,见朱祁钰满意,王直也是笑着道:“一切都是陛下教训得好,若不是陛下之前给臣等讲了这些故事,臣还抱着以前的那些规矩做事呢,哪里能提出这样的条件。”
“但是这里面朕想补充一条,确保安南不再侵犯我大明。”朱祁钰指着纸张说道。
“陛下请讲。”王直恭敬道。
朱祁钰笑笑,说道:“你回去再加一条,为确保安南不再侵犯我大明,安南与大明接壤的边境一百里内,安南人不得驻军,所有城池的城墙必须拆毁,关隘也要拆除,每三个月由我大明边军派人巡察,若是有违反之处,不管是什么理由,我大明都将视为安南毁约,意图侵犯我大明,我大明将会不宣而战。”
王直想了一下,问道:“陛下还打算重新攻占安南?”
“当然。”朱祁钰理所应当地道:“朕都说了,安南这种一年三熟的风水宝地,凭什么让安南那群懒汉占据,那些勤劳的安南女子也必须许配给我大明男人,即便是大明的泼皮,都要比安南那群懒汉强得多。”
“但是陛下,您加的这一条,恐怕安南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百里之内没有兵力驻防,且没有关隘城墙防御,不说咱们大明了,就是安南边境的山贼土匪,也够安南人头疼的了。”王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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