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定下了谈判原则和底限,提出了几个条件,一口气说完。
几个大臣听完,同时跪服在地,齐声道:“殿下英明,臣等遵命。”
胡濙对朱祁钰的主意赞叹不已,他发现,如果真的按照朱祁钰的想法来做,那大明真的有可能会得到一场必胜的谈判,在现如今皇帝被俘,京师空虚的时候,这样一场谈判对于提振军心民心会有多大的帮助。
商辂则是对朱祁钰的原则和底线极为佩服。
大明嘛,就应该这样霸气。
你找我和谈,我还给你银子,这样做谈何大明威势。
只有这样只占便宜不吃亏的谈判,才能体现出煌煌大明之威势。
胡恭则只对朱祁钰的原则感到大开眼界。
毕竟,他们鸿胪寺向来都是花银子的,外使前来朝见,往往都是十倍的还礼,哪里见过国与国之间的交往是不需要花银子的。
只有杨善心头忐忑。
是不是朱祁钰在太后宫中埋下了耳目,知道自己和太后的密议,打算破坏他们的计划呢?
不过即使他再忐忑,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和其他人一样跪地行礼。
朱祁钰扶起胡濙道:“老大人不必如此。”
“此次出使之事,还要老大人费心呢。”
胡濙哈哈一笑,道:“如果今后邦交都是这等事,那老臣愿意费心。”
众人齐声大笑。
朱祁钰又转向杨善道:“此次出使,本王想让杨大人你作为正使,还希望杨大人多多努力,最好给本王一个惊喜。”
杨善大声道:“臣,必不负殿下厚爱。”
从朱祁钰这出来,时间就已经到了散衙下职的时候,杨善缓步踱回家,一进家门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
朱祁钰的任务让他很为难。
一方面,经过一下午的讨论,他清晰的认识到,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作为文官,能够通过外交手段为国争光,为朝牟利,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扬名天下的好事,上兵伐谋,不动刀兵就能让敌人俯首称臣,这是文人们至高理想之一。
朱祁钰把这个任务给了他,无论如何他都要感恩才行。
但是另一方面,孙太后同样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的机遇。
配合孙太后拿掉郕王朱祁钰,让太后可以临朝听政,那他作为第一功臣,升官是毫无疑问的,一个右都御史配不上他,左都御史才是他的基本目标。
王直和胡濙都是垂垂老矣,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告老还乡,到时候礼部尚书或者吏部尚书也是可以憧憬一下的。
一方面是名,一方面是利,杨善左右为难。
及至深夜,杨善终于舒出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与杨善不同的是,胡濙离开后就直奔王直府上。
王直对于胡濙的突然拜访非常惊讶,不过还是热情接待了他。
正好赶上晚饭之时,王直索性邀请胡濙一起用餐。
胡濙也没跟他客气。
二人用过晚饭之后,来个客厅坐好。
王直笑呵呵地问:“源洁今日前来,不是特意来老夫家蹭饭的吧。”
胡濙笑道:“行俭说笑了。”
王直也是笑道:“我就说嘛,源洁的俸禄还是够用的。”
“既然不是来蹭饭,源洁有何事要找老夫啊?”
胡濙放下笑容,道:“老夫感觉要出事。”
王直听了大惊:“源洁可莫要惊吓老夫。”
胡濙点点头,道:“行俭可知,今日太后唤老夫去了后宫,谈论了一番陛下迎娶也先妹妹的事情。”
王直点点头,表示知道。
这很正常,皇家从来就没有什么秘密,大明朝臣这几百双眼睛盯着,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消息很快就会传开。
今天下午太后召胡濙觐见的事,没到一个时辰就在六部里传扬开了,许多人还分析出了太后召胡濙是为了婚事。
如今胡濙亲口承认,也不过是验证一下而已。
但是听胡濙又说:“老夫离开之时,碰到了右都御史杨善。”
王直也没感觉到什么奇怪,又只是点点头。
胡濙板起脸道:“老夫刚出后宫就被郕王殿下叫去,商议阿剌知院讲和之事。”
王直道:“阿剌知院讲和之事我也知道,不过郕王殿下的决断老夫还没听说,要不源洁给老夫说说?”
胡濙摇摇头,道:“此事稍后再说也不迟。”
王直奇道:“那源洁所说的要出事......?”
胡濙板起面孔道:“商议阿剌知院讲和的事,有老夫,有鸿胪寺少卿胡恭,还有......”
“就是右都御史杨善杨思敬。”
王直有点急了,道:“源洁快说。”
胡濙缓缓地道:“只是,郕王殿下与老夫和胡恭商议了快两个时辰之后,杨善才缓缓而来。”
王直有点听懂了,问道:“源洁是说这杨善有问题?”
胡濙摇摇头,道:“老夫说的是,太后!”
王直大惊,连忙问道:“源洁是什么意思?太后有何问题?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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