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后宫之中。
皇太后钱氏正缠着太皇太后孙氏,央求着让她去见朱祁镇一面。
“母后,太上皇就在城外,你就让儿媳去见一见他吧。”钱氏哭得梨花带雨,正在不住地央求着。
这一个月来,钱氏每日每夜都在替朱祁镇担惊受怕,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
“胡闹!”孙氏怒道:“我还能不知道他就在城外?”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现在出去,不是给朝廷添乱么?”
“但是儿媳想他啊。”钱氏依旧不依不饶地道。
“你想他,难道哀家就不想?他可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啊。”太皇太后孙氏怒道。
“那母后您和儿媳一起出去见见他?”钱氏突发奇想,要是能拉上孙氏一起去,那肯定没人敢拦着。
孙氏大怒,喝道:“你是打算拉着哀家一起给朝廷添乱吗?”
“儿媳不敢。”钱氏连忙道。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哀家是万万不能放你出去的。”孙氏直截了当道。
钱氏一听,眼泪流得更快了,痛苦道:“太上皇在瓦剌人那里,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也不知道身体是否安康?”
“前阵子不是说他染了风寒吗?也不知道好没好。”
“儿媳实在是担心陛下的身体啊。”
她还是不死心。
孙氏正要继续教训她,大太监金英突然走了进来,对着孙氏道:“禀告太皇太后,前殿传来消息。”
“什么消息?可是与太上皇有关?”钱氏还没等孙氏问话,连忙问道。
金英摇摇头,答道:“与太上皇无关,只是陛下的消息。”
钱氏立刻就不再理会金英,继续缠着孙氏:“母后,您就让儿媳去见见他吧。”
孙氏大怒:“来人,请皇太后回宫歇息。”
金英立刻叫来两个宫女,扶起钱氏,生拉硬拽地送出了孙氏的寝宫。
待钱氏离开,孙氏揉了揉发胀的头颅,问道:“陛下那面有什么消息?”
金英躬身答道:“有小黄门说,陛下和仪侍郎讨论守城之事,言语中很是担忧有人图谋不轨,放瓦剌人进城。”
“他怎么突然担心起这个?”孙氏奇怪道。
“奴才不知。”金英答道。
孙氏想了想,问道:“东厂那面可有什么消息?”
金英摇摇头,答道:“没有有用的消息。”
原本东厂是由司礼监掌印王振亲自统领,土木堡之后金英才接手过来,目前正在梳理厂务,清理掉王振余党,具体的业务还没有正式展开,自然是探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孙氏端坐在椅子上,半晌才问道:“金英啊,你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呢?”
“奴才不知。”金英答道。
孙氏瞪了他一眼,道:“太上皇留你在京师,就是看准了你稳妥能干的本事,怎么现在一点用处都没有。”
金英连忙翻身跪下,请罪道:“奴才愚钝,请太后恕罪。”
“起来吧。”孙氏对金英的这种做派毫无办法。
她眼下还要靠金英去打探消息呢,也不好做得太过分,于是吩咐道:“你去打探一下,看看陛下的话传到什么程度了?具体说的是何人?”
“都要打探清楚,回来报给哀家。”
“奴才遵旨。”金英答道,旋即转身离开。
孙氏看着金英离开的身影,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但很快便散去了。
就在这时,外面宫女来报,说是皇太后钱氏仍然在宫门外逗留没走,非要再面见太后。
孙氏大怒,站起身几步走到殿外,看着站在宫门口的钱氏便是一顿训斥,生生教训了她一个时辰,算是把心中的烦闷全都发泄了出去。
训斥完钱氏,太皇太后转身便回了殿内,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你要出去便出去,回不来的话,哀家会送太子一起去陪你。”
钱氏听了这话,立马跑回了自己的坤宁宫,再也不提出去找朱祁镇的事情了。
这一夜,几乎所有人都很郁闷。
最根本的原因都是一个——今天的破天气实在是太糟糕了。
史书上是这样记载的:是日大雨雪,夜大风雷电雨。
简单说来,就是白天只有龙王上班,但是应该是四海龙王一起出工,雨水夹着雪片,像不要钱的一样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弄得人浑身冰冷。
到了晚上,雷公电母和风伯又来凑热闹,龙王则是加了个班,风雨雷电一样没差,从傍晚一直折腾到深夜才算了事。
城外的瓦剌人很是郁闷,他们此次前来虽然带了些帐篷,但是却挡不住这种风雨雷电一起来的天气,好些人都被淋湿,估计明天就会感染风寒了。
要是再来这么几天,他们别说攻城了,就是回到草原都是种奢望。
城内的官员也很郁闷,他们是负责巡视京师的,每个人都有责任片区,哪里出了事,官职肯定是要丢了的,因此,即使是这种恶劣天气,他们仍然坚持出巡,免得哪里出了乱子,耽误了自己的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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