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夸赞道:“没想到世昌兄的理想居然如此远大,我相信世昌兄这次会试定会一举中第的。”
王越笑着拱手道:“那就多谢子玉兄吉言了。”
王越当作是吉言,其他人却没这么想。
张覃和汪皇后杭贵妃坐在另一张桌子上,全都面带惊骇之色。
王越不知道朱祁钰的身份,她们知道啊。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会试主考官是谁,但是那又如何?只要这句话传出去,王越一定可以登上皇榜,皇帝都祝他中第了,谁敢不取。
张覃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心中开始打起了王越的主意。
虽说武勋之家都是互相嫁闺女,但是也有和文臣结亲的,王越年轻,长得又不差,听他的意思还难得的看重武人,现在朱祁钰这句话,让王越入朝为官的最后一点障碍也没有了,如果能嫁给他,也算是一份良媒。
张覃虽然刁蛮,但是怎么说都还是个女人,想嫁人的心思是有的,难得王越不鄙视武人,自己如果可以嫁给他,想来日子也会舒坦许多,不必像其他人一样,整日困在后宅之中下棋观花,议论家长里短,那样的日子可不是她想要的。
就是不知道王越是否有了妻室,如果没有,那她一定不能放过。
如果王越能娶他,想来他应该也会答应这件婚事,毕竟他是要入朝为官的,以英国公女婿的身份,谁还敢欺负他?英国公府的威名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的,即便是内阁那几位也不行,大不了自己去对方的后宅闹一闹,反正整个大明,除了紫禁城的后宫,其他地方哪里不能横趟,自己收拾收拾他的家人,例如他的儿子闺女什么的,想必也不会什么问题。
而且王越未来是要去宣大督军的,以英国公府在军方的实力,王越做起事来也可以轻松许多。
张覃一瞬间便想到了无数个让王越娶自己的理由,心中暗暗记下这个身材高大的家伙,打算回去让叔叔想办法先提亲再说。
张覃的想法只是在她心中转圈,旁人并不知道,与王越对面而坐的朱祁钰更不知道。
朱祁钰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换了个话题道:“世昌兄,你方才说想要去宣大防线督军,那定是对军略兵法有所了解了?”
王越点点头,道:“当然,我从小便立志兵事,自然要找兵书来读,到目前为止,已经通读过孙子兵法、六韬、尉缭子、司马法等多部兵家着作。”
“那依你之见,大明如今该如何抵抗草原的入侵?”朱祁钰来了兴趣。
王越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缓缓道:“此事我的确是研究过,目前心中已有上中下三策。”
“说说,说说。”朱祁钰连忙催促道。
不能说大明,汉人一直以来的大敌都是草原人,秦汉的匈奴、魏晋的五胡、李唐的突厥、赵宋的契丹、女真,还有如今大明面对的蒙古人,全都是来自草原,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区别无非是早期的一汉当五胡,变成了后期的弱宋任人欺而已。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无它,草原上的民族弓马娴熟,以骑兵为主,汉人只能被动防守,只有历朝历代开国的时候兵强马壮,可以主动出击,后面全都是以防御为主。
以朱祁钰对于历史的认识,即便是在四百年后,在没有连发热武器之前,骑兵都是绝对的战场王者,尤其是在机动性上,远不是步兵可以比拟的,出现马克沁机关枪之后的二战,骑兵才被淘汰出局,因为强悍的波兰民族用血淋淋的事实证明了,马刀是砍不破坦克的装甲的。
所以,当王越提出有上中下三策可以抵御草原人的进攻,朱祁钰便立刻来了兴致,连声催促起来。
王越回答道:“孙子兵法攻谋篇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我的上策正是以谋略伐之。”
“详细说说。”朱祁钰笑着催促道。
王越一笑,道:“其实此事朝廷已经在做了。”
“朝廷在做了?你是说与瓦剌盟誓的那件事?不是说那是为了救回太上皇才被迫做的吗?”朱祁钰装傻道。
他当然不能和人说朝廷在暗中支持鞑靼,今年还要派建州三卫助战,这种事情属于可以做,但是绝对不能说的,除了参与的人之外,和谁说都不行。
没想到王越摇摇头道:“朝廷并非是与瓦剌盟誓,只是也先以放回太上皇为名安抚我大明,以便于他剿灭脱脱不花,子玉兄不是看到了吗?去年太上皇一回来,瓦剌和鞑靼便开战了,这足以说明也先乃是狼子野心之辈,并非安了什么好心。”
“那你说的朝廷正在做的事情是什么?”朱祁钰问道。
王越微微一笑,道:“朝廷明面上与瓦剌盟誓,实际上暗地里正在暗中与鞑靼互市。”
朱祁钰一惊,问道:“世昌兄,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哪里要听人说,仔细想想也就知道了。”王越笑着解释道:“岱总汗不过是也先的一个傀儡,宣德八年的时候被瓦剌太师脱欢拥立才坐上了汗位,脱欢死后,也先便控制了他,只不过这些年脱脱不花暗中积累实力,去年天子又安排人与他开了一次规模巨大的互市,使其实力迅速增强,这才与也先开战,骐骥摆脱也先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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