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骥惊呼道:“陛下,您可是要以身为饵,亲征也先?”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朱祁钰也是惊了,当即一拍大腿道:“王老爱卿,此计甚妙啊!”
如果他能出现在居庸关上,那也先的确极有可能留下来继续进攻。
毕竟朱祁钰是大明皇帝,而且还是目前大明朝堂的绝对核心,文武平衡全靠朱祁钰的威望在支撑着,如果能够抓到他或者杀了他,那大明朝堂绝对会混乱不堪,文臣和武勋必将再次斗到一起,那时候就不会有人顾忌到什么土豆玉米等民生了,直到大明太子朱见济成年亲政之后才有可能安稳下来,这样也先就可以达到出兵的目的了。
况且抓到朱祁钰的话,大明肯定是要掏钱赎人的,当初那个没什么大用处的英宗皇帝朱祁镇都可以换到五十万两银子呢,如今这个大明的绝对核心朱祁钰得换多少银子啊!
不过这句话毫无疑问激怒了在场的老臣们。
“妙什么妙!”陈懋也不管朱祁钰的面子了,当即出声呵斥道:“陛下,您怎么又提起这件事儿了?当初您不是答应了臣等不亲征的吗?”
王骥也是连忙请罪道:“陛下,臣失言了,方才只是臣的胡言乱语,还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
他怎么敢接下这句话,那可是皇帝啊,沙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万一朱祁钰有个三长两短的,那自己可就万事莫赎了啊。
所以,他宁愿亲口承认自己失言,刚刚只是在胡言乱语,也一定要阻止朱祁钰亲征。
大不了就背上个殿前失仪的罪名,最多也就是罚俸而已,他又不差这几十两银子。
“这怎么能是王老爱卿胡言乱语呢?是你久经沙场才用心提出的建议,而且这个建议如此符合朕的心意,不愧是王老爱卿啊!”朱祁钰哪能让他逃掉,当即夸奖道。
这是朱祁钰早就想做的事情了,如今有了机会,他当然要抓住机会敲定下来。
王骥哪敢让他得逞,立刻反驳道:“不,老臣就是在胡言乱语。”
“不,你就是在用心谏言。”朱祁钰也是立刻反驳道。
“老臣就是在胡言乱语。”
“你就是在用心谏言。”
朱祁钰和王骥二人互不相让,都在各自坚持着。
只不过不同的是,朱祁钰是不愿承认对方的话,而王骥是不敢承认对方的话。
朱祁钰可是皇帝,王骥若是敢承认,那别的不说,以政务院为首的那群文官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什么靖远伯的爵位,什么在朝数十年的功劳,全部都会被他们摒弃,只会抓着自己的一些错谬说话,哪怕是自己的月白衣袍被夕阳映成黄色,他们也敢说自己有异心,表面上穿着白袍,实际上却是希望穿黄袍的。
王骥被逼得无奈,只得摘下官帽,低声哀求道:“陛下,老臣已经八十二了,向来应该没几年活头了,眼下只求个身后名,若是陛下非要说老臣在用心谏言,那老臣只有主动上疏,告老还乡了。”
朱祁钰脸色一黑,王骥要是真这么干了,那就是在打他的脸,而且他的目的也不可能达成,真心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再说了,王骥现在是横跨文武的老臣,是维系大明朝堂文武平衡的重要人物之一,朱祁钰之所以留着他,没有让他告老还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朱祁钰只得柔声说道:“王老爱卿何至于如此?朝堂上不能没有你啊!”
“但是陛下坚持去居庸关,这就是在逼迫老臣致仕,老臣当年追随太宗皇帝起兵靖难,历经百战,幸赖太宗皇帝庇佑,这才有机会为陛下效劳,陛下若是坚持要去居庸关历险,那就是陷老臣于不义之地,老臣宁愿在这个关键时刻致仕,也不想百年之后在地下见到太宗没脸向他交代。”王骥跪在地上,双手将官帽放好,接着一个头磕了下去,匍匐不起。
“这个......”朱祁钰有些无奈,但还是说道:“王老爱卿,这么多年了,你何时见过朕莽撞的?朕所行所想皆有深意,只是不方便公示于人罢了。”
“不过事已至此,朕就和你们说说吧。”
“陛下还是不要说了,臣不想听。”王骥却是没有丝毫上当的意思,他早就看出了朱祁钰其实就是想借着自己的话头达到自己的目的,怎么可能让他说下去。
朱祁钰却没有搭理他的话,而是缓缓说道:“你们也知道,我汉人最大的敌人便是草原民族,秦汉有匈奴,隋唐有突厥,宋有契丹、女真,蒙古人更是南下中原,祸害了我汉人上百年,万幸太祖皇帝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建立了大明,我汉人才有数十年安稳日子。”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草原上总是崛起匈奴突厥这种蛮族?”
众人翻了翻白眼,心说这有什么难理解的,无非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罢了。
朱祁钰没有等他们的回答,而是继续说道:“原因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草原虽大,但是我汉人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去占领那里,因为那里无法耕作,所以我们没有兴趣,没有兴趣自然就会丢弃不要,那些蛮子自然会去占据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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