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山城里,韦陈威正带着数百个狼兵,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城里乱撞。
随着一条又一条看似生路实则死路的道路被大火堵死,韦陈威的心越来越死了。
他已经带人找了数条道路,都已经被大火封死,完全没有逃过去的可能,甚至有一次为了打开一条生路,他还逼着几名狼兵用身体去撞开几根横亘在道路当中的木头,但是随着那几名狼兵被活生生烧死,韦陈威这才发现,在那几根木头背后,并没有什么可以逃生的道路,只有燃烧得劈啪作响的一片火海。
韦陈威悲哀地发现,整个谅山城几乎没有多少砖石修葺的建筑,绝大多数建筑都是用木头搭建的,甚至为了防止蛇虫鼠蚁,还特意刷上了桐油,这就导致,一旦什么地方起火,想要扑灭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任由火势蔓延,最终将一切化为灰烬。
“头人,这所有的道路都被大火封死了,我们应该怎么办啊?”一名狼兵哭丧着脸问道。
韦陈威咬咬牙,厉声训斥道:“还能怎么办?继续跟着我找路!”
“我就不信了,偌大一个谅山城,连条逃出去的路都没有。”
“但是咱们现在要往哪里走啊?”狼兵继续哭丧着脸问道。
韦陈威随意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火势,随意指了一个火势较小的方向说道:“这边走。”
然后便当先奔了出去,几百名狼兵赶忙跟上。
没走出去多远,果然不出韦陈威所料,前面又是一片火海,一幢小楼直接倾倒在街上,熊熊燃烧的大火将空气都烧的扭曲起来,很明显是跨不过去了。
那名狼兵再次靠了上来,依旧哭丧着脸问道:“头人,这条路又被封死了,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韦陈威这会儿也是心急如焚,顿时厉声怒吼道:“问什么问,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要如何逃出去,谁知道这群安南人的房子为什么都是用木头修的,还不做防火,这一烧一大片,把咱们的路全都堵死了。”
“但是您是头人,我们都是跟着您来的,可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啊,我闺女可是刚出生。”那名狼兵继续哭嚎道,仿佛是想起了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哭嚎声不由得变得更大了。
韦陈威听得心烦,怒斥道:“嚎什么嚎,若是有路出去,我早就带着你们出去了,眼下只希望先祖保佑,能下一场大雨,否则咱们谁都逃不出去。”
狼兵顿时止住哭声,埋怨道:“大帅也真是的,他手底下那么多人,就不能想办法救咱们出去吗?”
韦陈威听他这么说,心中也是开始埋怨起张軏来,但是很快,他就清醒过来,哀叹道:“算了,这么大的火势,即便是大军进来了,也完全没有办法,今日之事错全在我,若不是我带着你们进来劫掠,也不会遇到这么大的火。”
“罢了,就让我替兄弟们偿命吧。”
说完就将手中的长刀横在脖子上,想要自刎。
狼兵连忙扑上去劝道:“头人,这怎么能怪您呢,是我们贪心,逼着您去找大帅求情的,都是我们的错,头人您是没有错的。”
韦陈威其实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并没有真的想死,于是说道:“要我说,要怪就得怪那群安南人,谅山城的火势这么大,要说和他们没有关系,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
狼兵点点头,说道:“对,都怪他们,可惜被他们顺着地道逃掉了,要不是他们临走的时候还弄塌了地道,咱们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听狼兵提起地道,韦陈威也是心中暗恨,这群安南人的确该死,你逃就逃呗,还弄塌地道干什么?搞得自己要被活活烧死在这谅山城里。
回头自己死了,一定要变成厉鬼找他们复仇。
不过想到地道,韦陈威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记得当初杀进谅山王府的时候,在王府的花园有一个池塘,面积还不小,装下自己这几百号人应该勉强可以。
水能克火,如果自己躲在水里,那能不能就此逃过一劫呢?
韦陈威眼睛瞬间一亮,立刻命令道:“兄弟们,咱们不找出路了,跟着我回谅山王府去。”
“回那里干嘛啊?头人,您可不能放弃啊!”狼兵一愣,旋即又开始哭嚎起来。
韦陈威实在是忍耐不住自己的脾气了,狠狠地踹了上去,将那名狼兵踹倒在地,厉声呵斥道:“你懂个屁,谅山王府有个池塘,里面有水,说不定可以让咱们避开这场大火逃出去。”
“赶紧给我起来,跟我回谅山王府,你再敢哭嚎的话,我立刻就砍了你。”
狼兵立刻大喜过望,抹了把眼泪道:“头人,既然咱们有了生路,那我就不必再担心了,咱们这就出发吧。”
韦陈威点点头,立刻下令道:“出发。”
一群人又向着谅山王府赶去。
因为谅山王府是城中少有的几个砖石结构的房屋,这时候还没有烧起来,只有几颗火星被风吹过,从谅山王府上掠过。
韦陈威大喜,立刻跑到谅山王府的花园,果然发现密道入口的假山旁边有一个池塘,不过和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这个池塘并不大,最多能装下一百多号人,但是都到了这个时候,这群狼兵可不会客气,一个接一个地冲进了池塘,略微缓解了一下被炙烤了半天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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