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丽婕妤急忙磕头求情,“嫔妾真的是无辜的……真的是宁婉音推的嫔妾……”
赫连祁不耐烦皱了皱眉,“吵。”
汪德贵立即很有眼力见地带着几个太监,将丽婕妤拖开……
丽婕妤咬死宁婉音推她。
她以为虽然有唐妙菱这个证人,但这是宁婉音表姐,她的话不能算证词。
没有可靠证据,她与宁婉音各执一词,皇帝无论如何也不会随便罚她吧?
但没想到,皇帝连问都没问一句,直接将她降位赶走。
赫连祁的视线落在剩余的唐妙菱身上,“你来这里做什么?”
唐妙菱偷瞄向宁婉音,瞬间紧张地结巴:“给……给表妹送药。”
“你们倒是姐妹情深。”赫连祁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宁婉音也看向唐妙菱,她是来给自己送药的?
唐妙菱赶紧将揣在掌心的瓷瓶递给宁婉音,“这个对消肿很有好处……”
说完,冲着皇帝行了一礼,急急忙忙告退。
赫连祁牵着宁婉音的手,进了泠雪阁。月光洒落点点星辉,映照荷花池波光粼粼。
因着膝盖受了伤,宁婉音即便全力克制,走路依旧不太灵便,一高一低。
赫连祁本不觉得她受了多大委屈,但看着她走路都勉强的身形,心生几分怜悯,冷不丁问道:
“你可怪朕没有一直护着你?”
宁婉音心思斗转,皇帝问的显然是今早在太后宫里,他没有护着自己这一件事。
不能回答怪或者不怪。
即便你回答不怪,那也是承认了皇帝没有护着自己这一件事。
只要存在这件事,谁敢当着皇帝的面怪皇帝呢?
那说不怪也是怪。
“陛下何出此言?”宁婉音脑海中的各种想法只过了一瞬,一脸惊讶道,“陛下不是一直护着嫔妾吗?要不是您主持公道,嫔妾就被丽婕妤……啊不是,就被丽贵人欺负了!”
赫连祁视线落在她的膝盖处,“朕说的是,太后罚你……”
“太后训诫嫔妾,是理所当然之事。岂能让陛下因为嫔妾,违背礼法规矩?”宁婉音浅浅一笑,看向赫连祁:
“而且,太后向来不喜嫔妾,若非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今日对嫔妾又岂是小惩大诫呢?”
“陛下已经护着嫔妾了,嫔妾心怀感激。”
以太后的权势,处死任何一个无权无势的妃嫔,不过是随口找个理由而已。
她还活着,便是皇帝保着她的命。
赫连祁一怔,他向来厌蠢,欣赏心思聪慧的女子。
宁婉音看似娇纵,其实玲珑剔透,知情识趣,再一次令他刮目相看。
初识只觉几分新鲜,如今倒真有几分上心了。
赫连祁见她小心翼翼颤颤巍巍走着。
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大踏步穿过花径小道,对着身侧随行的太监吩咐道,“汪德贵,去请御医来看看。”
汪德贵行礼退下。
进了阁楼,赫连祁一眼看见桌上摆着发馊的饭菜。
宁婉音拽了拽赫连祁的衣袖,迫不及待告状:“陛下,御膳房送来的饭菜,根本吃不了……”
她腹部不合时宜响起咕咕之声。
是真的饿了。
赫连祁眉峰沉了沉,心底也生了一分怒气,道,“让御膳房管事立即过来。传朕口谕,传膳!”
随行的太监立即去办。
不过片刻,太医院女医与御膳房掌事太监几乎是同时赶到。
掌事太监带着一个小太监颤颤巍巍跪在门外地上,“奴才死罪!底下人一时疏忽,将要倒掉的膳食,误给了泠雪阁。”
“奴才死罪!都是奴才一时失察,拿错了东西。”那小太监也跟着请罪。
赫连祁没理会他们,只是问帘子后查验伤势的女医:
“宁美人伤势如何?”
“美人膝胀淤血,需用活血化瘀的伤药,静养数日便好。”女医恭敬答道。
赫连祁神色稍缓,“宁美人的伤就交给你了,好好用药。”
“是!”女医赶紧领命,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出药瓶,小心给宁婉音涂抹药膏。
赫连祁走到门口,看向跪在门外的掌膳太监:
“这么点小事都能有纰漏,你这掌膳太监也不用当了,发配辛者库。”
“陛下恕罪,奴才知错……奴才知错……”掌膳太监慌忙磕头求饶。
赫连祁没理会他的求饶,一个小太监怎么敢做这种事?掌膳太监必定知道今日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不知道,那他更不配待在这个位置。
汪德贵使了一个手势,随行的太监立即将掌膳太监和小太监拖了下去……
女医用完药后,行礼告退。
桌上重新摆上了格外丰盛的饭菜。
宁婉音在莲蕊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福身行礼,“谢陛下为嫔妾做主!”
这一句话她说的格外真心。
她真的好饿。
赫连祁见她颤颤巍巍的模样,上前伸手扶了她一把,“坐下用膳吧。今日你受了委屈,朕要好好补偿你。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朕都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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