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陛下如此看重嫔妾,为嫔妾设宴,又为嫔妾去接母亲,嫔妾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宁婉音望向赫连祁,眉眼里满是情意:
“对于嫔妾来说,除了母亲,只有陛下,是嫔妾最重要的人。生辰之日,有没有旁人贺喜,嫔妾并不在意。嫔妾只在意,能不能见到陛下。”
“若嫔妾能与陛下单独一起吃一顿饭,那对嫔妾来说,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
赫连祁一怔。他知道后妃们都喜欢摆戏台满宫来贺的排场……
但宁婉音与他说,明日只想与他单独在一起。
宁婉音向来贤德大方,只是偶尔不经意间才流露出对他的情谊:
她只想要他。
“嫔妾失言了。”宁婉音说完,慌忙低垂下头:
“陛下国事繁忙,嫔妾不该贪图妄言……嫔妾一切谨遵陛下的旨意。”
赫连祁神色柔和,牵着她的手,道:“那就如你所愿。朕明日中午,派人来接你用膳。”
“谢陛下!”宁婉音欢喜应道。
人越多,场面越大,就越容易生事。
难得生辰,宁婉音只想给自己放个假,不想从早到晚还要提防着妃嫔们搞事情,费心费神。
赫连祁在泠雪阁里用了午膳,回乾心殿批折子。
小桂子忍不住道:
“主子,在弦音阁设宴,可是不知多少妃嫔眼巴巴盼着的恩典呢!这也太可惜了……”
“陛下陪着主子,那就是天大的恩典!这有什么可惜的!这话可不准胡说!”莲蕊反驳制止。
小桂子只能点头闭嘴。心想,但是在弦音阁设宴,陛下肯定也会出席啊,又没什么区别,为何非要单独一起?
消息传回景禧宫。
正在观音像前敲木鱼礼佛的淑妃,冷不丁咚地一声重重锤在木鱼上。
“娘娘——”珍珠神色慌张。
她心知自家娘娘一切都安排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结果宁婉音竟然直接把桌子掀了。
一番安排付诸流水。
岂能不生气?
“只要陛下作陪,为了在皇帝面前显出她与旁的妃嫔不同?她争宠的花样倒是多。”淑妃咬牙切齿:
“为了争宠,连母亲都不见了,呵——”
淑妃心中一阵憋屈,闭目继续敲木鱼。只是这一次,木鱼声咚咚地格外嘈杂。
足足过了小半时辰,淑妃才平复心情道:
“既如此,那就继续观望,等下一次机会。”
……
六月十七,天晴。
清早,宁婉音刚梳洗罢。
汪德贵领着内务府的太监,抬来一抬抬箱笼,摆满了庭院。
“陛下有令,贺宁婕妤芳诞,赐金镶翡翠莲冠一顶、织锦缎绣莲纹吉服一套、红珠流苏缀玉璎珞一枚、金錾莲花步摇一对……”
林林总总,首饰珠玉、花瓶摆件,念了三页长长的礼单。
宁婉音领着泠雪阁宫人行礼谢恩,“叩谢陛下隆恩!”
汪德贵拿起身旁一个小太监端着的托盘,呈给宁婉音:
“陛下还有一件礼物,请宁婕妤亲自打开……”
托盘里摆着一卷画轴。
宁婉音私以为是陛下珍藏的古画,展开一看,一幅夏日荷景图,跃然于眼前。
荷花池、池畔宫殿、小桥,画中景致,十分熟悉。
“这不是泠雪阁吗?”宁婉音惊讶,视线最后落在画卷右侧的一枚印鉴上。
这是皇帝的私印。
汪德贵笑呵呵道,“恭喜宁婕妤!这是陛下昨日亲手所画,泠雪阁荷景图,特为宁婕妤所作!”
宁婉音心中十分震惊,想起前几日自己与皇帝的说:
想要把泠雪阁的荷花画下来留作纪念。
皇帝竟然记在了心上。
“宁婕妤,这可是陛下第一次为妃嫔亲手作画,陛下对宁婕妤的情谊,当真是无人能比啊!”汪德贵心中也是十分震惊的,真心实意地吹捧道。
宁婉音回过神来,满脸欢喜,“瞧我都高兴呆了,嫔妾谢陛下隆恩!”
“莲蕊,快把这幅画,挂在我寝殿里。以后我日日都要看见陛下的画。”
“是。”莲蕊喜滋滋应道。
汪德贵笑着道,“陛下在与大臣议事,午时奴才再来接宁婕妤去澹清水榭。”
澹清水榭位于太湖之中,以水为帘,正是如今宫里最清凉之处。
“有劳公公。”宁婉音给汪德贵塞了一袋沉甸甸的赏银。
汪德贵走后。
宁婉音照例打赏了满宫上下,站在寝殿里,欣赏着皇帝的画。
不得不说,皇帝的画艺一绝。
满池荷花盛景,生动传神。
“主子,陛下对您可真是一片深情。奴婢听说,之前妃嫔生辰,陛下都是从宝库里送东西,从来没有亲手准备的。”莲蕊欢喜道。
宁婉音薄唇微抿,“陛下待我确实极好。”
帝王想要宠一个人,自然能把你宠上天。
但他同时也执掌着你的生死。
作为捧上云端之人,更该清醒,若自己一脚踏空,跌落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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