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祁微微颔首,“婉婉对于西南的军备,有什么建议?”
这话他还真是随口问问。
让刚刚开始接触军事的宁婉音,提什么国策建议,属实是为难……
“陛下的麒麟卫,给了婉婉一个启发。麒麟卫本只是寻常普通士兵,与那些戍守边疆的士兵,并无不同。”
“只不过是麒麟卫有这个运气,能感沐陛下的恩德,所以对陛下忠心耿耿。臣妾以为,是否能让其他人也都感沐陛下的恩德呢?”
“陛下远在京城,无暇常去西南,能否派一些人,平日里在操练之余,给将士们上上课,教他们忠君爱国,也教他们排兵布阵……”
“臣妾听闻,陛下去了西南,许多士兵投诚。他们只是被裹挟的无知百姓,若能有人教他们明辨是非,亦是陛下教化万民之功。”
教他们忠君爱国,是攻心,让反叛大将无兵可用。
教兵法,那从底层崛起的将领会比以前更多,加速分化勋贵的兵权。
赫连祁怔怔看着宁婉音,有些震惊。
他知道宁婉音很聪明,很有才干,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但第一次知道……
她的聪慧,用在别处,也一样是出类拔萃的。
“臣妾妄言,还请陛下恕罪。”宁婉音见他不说话,立即起身请罪。
赫连祁却是牵着她的手坐下,目光里盛着炽热的温柔:“你说的很好,这两日写个条陈给朕看看。”
他活着,必定不可能让她干政,将她拘于后宫。
但他将死,就更满意婉婉的聪慧了。
“是。”宁婉音乖巧点头。
……
宁婉音从乾心殿出来,夜色已经很晚了。
回到永和宫。
“主子,您眼睛怎么肿了……”莲蕊关切拿着毛巾走上前,小心敷着。
宁婉音坐在临窗的茶几一侧,合上眼眸,轻声道,“没事。”
她在思考今日陛下与她说的话。
内忧外患的局势。
年幼的君主。
她还需要更加努力的学习。
“陛下诏了我明日伺候笔墨,从库房里多寻一些好墨备用。”
“是。”莲蕊领命。
次日清早,宁婉音便去乾心殿。
“臣妾能不能看看翰林院、礼部、兵部的名册……”宁婉音问道。
赫连祁对此毫无异议,直接吩咐道:“朕让汪德贵给你搬。”
黄昏时分。
宁婉音根据目前翰林院和礼部的人员安排名单,写了调派夫子去西南教学的章程。
兵部之人,主讲兵法。
礼部/翰林院之人,主讲忠君。
具体派多少人去西南,根据各衙门的情况安排。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又是一月。
因陛下刚刚打仗归来,没安排夏狩,此事没引起多少波澜。
但是今年的选秀迟迟没有消息……
前朝出现了不少非议。
工部叶尚书如今十分得皇帝重用,他早就等着今年的选秀,再送一个女儿入宫。
如今温家没了,他隐隐取代了温谦的位置。
宋固之下,文臣之中,以他格外得用。他觉得自己的女儿,也能像温家女一样生个皇子。
怎么就不选了呢?
远在西南的东川侯也十分关注选秀。静嫔病逝,但宫中还有三皇子……
他自然希望三皇子能养在董氏女膝下,早早准备让静嫔的妹妹入宫。
去年女儿没入选的南阳侯施家,同样很着急。
上一轮他家都没机会参与,这一轮正想着大干一场呢!
陛下平时不太待见他,有个女儿吹吹枕边风也好啊。
文臣、武将,京官、地方官。
不知多少人都在翘首以盼,等着新一轮选秀,争权夺利。
但今年的选秀,迟迟没有音讯。
而皇帝自从亲征回京以后,除了偶尔去看看几位皇子公主,其他时候大多都去永和宫。
前朝后宫,不知何时开始有一个传闻。
宁婉音为了独占皇帝的恩宠,以防新人争宠,所以故意拖延选秀。
……
六月初一,众妃嫔照例在听雨榭集合以后,去慈宁宫请安。
众妃见过礼后。
姚昭仪突然上前一步,道:“太后娘娘,今年本是大选之年,但内务府却迟迟不筹备选秀。遴选秀女充裕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延绵子嗣,此事至关重要,不可疏忽啊!”
姚家今年并没有打算送人进来,她这么积极是因为……
温家倒了以后,她爹投靠了叶家。
和薛国公同为监国大臣的宋固才是首选,奈何宋家父子也和宁婉音似的,油盐不进。
姚家一直在找靠山。
因为姚尚书虽然与叶尚书同样是尚书,但一个真的有治水的能力,所以得今上重用,并不担忧官位,还想着更进一步。
而姚尚书本人资质平庸,能力一般,担心皇帝找到合适的人选就把他替换了。
所以一直想要找个靠山。
从宁家到温家,再从宋家到叶家,拒绝一个就换一个,塌一个再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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