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外卖员急出一头热汗,干脆掀开头盔,弯腰去看闻书砚车上被刮出的划痕。
“弟弟,你这辆货拉拉新买的吧?”
女人先看了一眼分外俊朗的闻书砚,紧接着去摸那几条刺眼的痕迹。
“完了,好几天白干了。”女人小声嘟囔。
随后她直起身,看向闻书砚,“新的货拉拉,喷漆的话,得花多少钱?姐赔你。”
“虽然你穿的干净,但是大姐知道,你们干货拉拉的也不容易,楼上楼下地搬货,卸货。”
闻书砚看着这个不及自己肩膀高的女人,对她的话没作反驳。
看她动作无碍,好像没伤到,但还是问了句,“您身体怎么样,摔伤没?”
“我没事,皮实着呢。”
女人随后急起来,“哎呀弟弟你快说我得赔多少钱,我这单早就已经超时了。”
闻书砚俯身帮人把车扶起来,顺着她的话说:“不用你赔,我们货拉拉出现车损能走公司保险。”
“哎呦弟弟你人真好,给我留张名片,下次搬家我就用你的车。”
闻书砚:“抱歉,我是外地车,明天就走了。”
-
医院食堂里,六人长桌,一边坐着沈知蒽和李晓禾,对面坐着另外三个见习男医生。
“一会儿你俩谁有时间,去我们一楼打扑克呗,三缺一。”其中一个男医生说。
李晓禾自然想玩,要不回二楼也是冷着,还不如玩一会儿消磨时间,晚上九点还要跟手术。
她刚想问沈知蒽玩不玩。
沈知蒽恰好转过来脸说:“晓禾,你去玩吧,正好我带来的书还没看完。”
李晓禾看见过沈知蒽带来的书,太宰治写的。
“那个作者是不是总自杀?”
沈知蒽不否认,“嗯,四次自杀未遂,39岁死于第五次自杀,但是他很有才华,书写得很好。”
“行吧,你要觉得宿舍里冷清没意思,就下来找我们。”
“好。”沈知蒽点点头。
此时,一行五个人还没出医院食堂。
院里家属楼前面站了一个高大而结实的男人。
深色裤子,黑色连帽衫,帽子很大,遮住大半张脸,身上披了件深棕色皮衣。
谁也没注意到他已经站在那里多久。
终于,一台电动车从蠕动的车流里歪歪扭扭骑出来,直奔这边而来。
外卖员停好车,刚瞟了一眼站在门前的高大男人就身上发寒。
随后别开视线给订餐人打电话,外卖地址只留了医院家属楼,再没有具体的。
结果,电话通了,却一直没有人接。
因为雨夹雪,北溪县的天已经提前一个小时黑下来。
外卖员再一抬头,视线定格在那个身穿中长款皮衣的男人身上,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闪着蓝光的手机。
屏幕上的光亮把他的脸晃得清楚,五官竟生得无比优越,只是神色阴厉冷冽。
只见他朝这边看了一眼,外卖员的电话里响起对方挂断电话的提示音。
“晚了40分钟,和我共进晚餐的人已经吃饱了。”
那个高个子男人朝外卖员走来,语气不善。
外卖员赶快低头道歉:“对不起小兄弟,今天雨夹雪,我路上又撞了一辆货拉拉,实在对不起您了。”
听送餐的是个女人,那个男人也没再追究。
没好气地夺过外卖,“谁是你小兄弟。”
随后转身走进家属楼,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二楼,幽长的走廊只剩一盏小度数灯。
半昏半明的光线下,一个卡片样的东西从男人手中一闪而过。
紧接,他便轻而易举地推开了某间房门,关严。
大约十分钟后,沈知蒽一行人从医院食堂里走出。
走到一楼时,李晓禾对沈知蒽说:“那我就不上去了,直接去打牌啦。”
沈知蒽:“行,手术之前我下来找你们。”
就这样,沈知蒽一个人抱着保温瓶一步一步登上台阶。
台阶上面有好多踩过的脚印,化成雨雪与泥土混杂的污水。
沈知蒽和李晓禾的宿舍在走廊最里面倒数第二个。
越往里走,化成泥水的脚印就越少。
沈知蒽走着走着,发现眼前只剩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而那脚印最终停在她的宿舍门前,泥水化得太乱,已经无法看出脚印的大小,所以判断不出男女。
沈知蒽出于警惕停了脚步,没再往前走。
这时,羽绒服里的电话忽然震动起来。
沈知蒽心头一惊,拿出电话,看见来电人才稍微放松下来,是军总医院的女同事。
“喂,知蒽,我刚才去你宿舍找你了,听说你带面膜来了,如果你有多余的,匀我一张呗。”
女同事坐在自己宿舍的床沿上,脚上一双干爽的棉拖鞋。
“行,我一会儿给你拿过去。”沈知蒽说。
电话挂断后,沈知蒽的戒备心消了一半,但不是所有。
她轻轻走到宿舍门前,用最细微的动作把钥匙插进门锁里。
瞬时间,后背窜上一阵麻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