诰升爱大惊失色,没等他反应过来,两名亲卫走了进来,将他拖出大帐,摁倒在地,一刀砍下了他的首级。
鲜血淋漓,诰升爱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曹羲随即命人出营,将诰升爱的随从全部杀掉。
诰升爱是秘密出行,也没想到曹羲会杀他,身边只带了一个武士。这武士虽然武艺不错,可是面对杀气腾腾的甲士,寡不敌众,很快就被砍倒,身首异处。
曹羲随即将消息通报给傅嘏。
傅嘏正在前线指挥作战,得知曹羲杀了诰升爱,大惑不解,匆匆忙忙赶回大营。
他是军师,有为曹羲出谋出策的责任。之前在讨论诰升爱的时候,他们的结论是可以利用,而不是直接杀掉。曹羲突然变卦,并且不等他回来就杀人,必有原因。
面对傅嘏的疑问,曹羲很平静。
“人是我杀的,天子若问罪,与你们无关。”
傅嘏苦笑。“君侯,我担心的岂是天子问罪。我只是不明白,君侯为何突然变了主意,诛杀诰升爱。没有诰升爱辅佐,就算我们放走拓跋悉鹿,他也不是拓跋沙漠汗的对手啊。”
曹羲笑笑。“谁说我要放走拓跋悉鹿?”
傅嘏愣住了,盯着曹羲,一头雾水。
“兰石,你还记得中行悦么?”
傅嘏稍一思索,有点明白了曹羲的意思。“君侯是说,诰升爱熟悉中原的形势,能为鲜卑人出谋划策,威胁更甚于拓跋沙漠汗?”
“没错,当年匈奴人虽强,却无智谋,为祸尚浅。待中行悦入匈奴,匈奴人才为心患大腹。就如今而言,鲜卑人之所以称霸草原,除了中原不安之外,大量士人北逃也是原因之一。诰升爱既有谋略,又有武力,野心可知。将来就算草原乱了,他也会趁势割据,而不是向朝廷称臣。”
傅嘏赞同地点了点头。“没错,此人野心不小,不是安分守己之辈。只是眼前还用得着,仓促杀了,绝非上策。”
“诰升爱说,他从沙陵带来了三万骑。”曹羲站了起来,走到傅嘏面前。“你猜,沙陵还有多少鲜卑人?”
傅嘏眼神闪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的确不多了,所以,君侯的意思是奔袭沙陵,先接应邓艾出城,再围歼拓跋悉鹿?”
“可行否?”
傅嘏没有立刻说话,走到悬挂的地图前,仔细盘算了一会。“何不以拓跋悉鹿为饵,诱鲜卑人来求,我军以逸待劳,毙敌于山下?”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看着曹羲。“这里离太原更近,粮食、军械运输更方便。万一兵力不足,天子也能迅速出击。就算拓跋沙漠汗敢来,我军也有把握大破之。”
曹羲怦然心动。“拓跋沙漠汗?他敢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傅嘏笑道:“诰升爱也说了,拓跋力微疼爱拓跋悉鹿,不可能见死不救。身为人子和长兄,拓跋沙漠汗统兵的可能性很大。”
曹羲搓了搓手,放声大笑。
两人达成一致意见,随即商量具体计划。
经过十几日的战斗,他们对敌我双方的战斗力有了清晰的判断。魏军的优势在装备,在训练。鲜卑人的优势则在骑兵多,速度快。野战时,鲜卑人来去自如。阵而后战,魏军不仅可以守住阵地,还能以少击多。
现在围住了拓跋悉鹿,鲜卑人被迫来援,不得不强攻魏军的阵地,这是一个极佳的机会。
因此,当前的形势有两点:一是确保拓跋悉鹿无法脱身,二是让鲜卑人觉得有救他出去的希望,不断增兵,甚至请拓跋力微增援。
计算路程,至少需要二十天时间。
好消息是,根据邓艾之前的判断,他能坚守沙陵城二十天以上,不会有陷落的危险。
考虑到一旦拓跋沙漠汗率领主力来援,镇北将军王广就有机会出击弹汗山,曹羲决定将详细的作战计划上报天子,以便天子做出相应的安排。
随即,曹羲变阵,将拓跋悉鹿赶进山谷深处,也就是之前夏侯绩全歼拓跋悉鹿前锋的位置。
这时,诰升爱从沙陵带来的三万骑赶到了山谷,其中还包括诰升爱本人的一万骑。
诰升爱出营之后就没了消息,秃发寿阗不得不接过指挥权。手握三万多大军,他不能看着拓跋悉鹿被困山中而不救,只得硬着头皮,发起了进攻。
大战再起,双方杀得难解难分。
曹羲坐镇中军指挥,傅嘏率领射声营、步兵营顽强阻击,且战且退。
在战事危急之际,夏侯绩率部增援,与鲜卑人血战。
双方你来我往,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
晋阳,龙山大营。
曹芳坐在山坡下,看着远处的山景,神情平静。
刚刚下了一场小雪,天地之间雾蒙蒙的一片,宛如仙境。
他的心情也有些飘飘然。
刚刚收到曹羲的奏疏,他回师武州县,咬住了来援的拓跋悉鹿,吃掉了六七千鲜卑人,正在打援,制造更大的战果。
整个战略没什么问题,就是发挥魏军优势,大量杀伤鲜卑人,为北疆争取几年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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