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桥服侍太后喝下药,本以为太后终于要歇息了,哪知太后又吩咐身边的姑姑,备轿去御花园,跟皇后和夫人们聊聊天。
坐软轿去的路上,太后说道:“今日皇后在御花园邀大家品茶,这茶极是珍贵。我想着,你伺疾有功,怎么也得品品这晟北进贡的好茶。”
“多谢太后。”
太后道:“今日的茶叶,可是晟北高山上雪水供养,五年采摘一次,数量极少的。”
宁晚桥道:“想来味道一定很好了。”
“我吃着药啊,也不能喝,都给皇后拿来招待夫人们了。”
她们很快到了御花园。
今日除了皇后以及夫人们,还有一众宁晚桥不认识的妃嫔。
但看穿着打扮,宁晚桥大概也能猜出她们的品级。
其中一位与皇后身穿同一个红色的妃子,应当是最受皇上宠爱的翁贵妃了。
皇后凤冠霞帔,红罗长裙,气势强大。
翁贵妃则一袭红色缎面凤纹的圆领褙子,桃红色绣折枝牡丹百褶裙,乌云似的发髻半笼着,国色天香,不显艳俗。
从眼睛来看,两个人年纪相当,眼神经过岁月洗礼,不再是一眼便可以看穿的清澈。
但从外形上看,荣皇后要老上许多,大概是因为年轻时渴望孩子,吃药弄垮了身体。
翁贵妃却要年轻许多,一是有自己的儿子,二是更得皇上宠爱滋润。
宁晚桥随太后入座。
以她现在的身份,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加这个宴会的,但太后带她来,她便被安排坐在了太后身边。
皇后便问起太后的身体,宁晚桥回道:“太后比之前要好上许多,口干渴消除,手足心热消除。咳嗽以及胸闷都减轻了。只要再好好调养一番,不出两个月,咳嗽和胸闷便会根除。”
宁晚桥是往最好的方向说的。
大庭广众下,她当然不会说太后身体如何不好。
这是病人的隐私,即便要说,也会私下只有太后一人了,再告知。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赐茶。”
宫女便给她斟茶,宁晚桥闻到一股熟悉的沁香。
没来得及仔细回想在哪里喝过,皇后便道:“这调茶的水,是在初秋晨间收集的露珠而来的。这道茶呢,是由晟北高山上的雪水供养而来的雪芽,加上梅花一起烹,才能有如此的清新。”
宁晚桥便跪谢,这才端起茶盏,轻呷一口。
果然格外的清冽,沁香。
“太后和皇后如此看重的人,想必是久闻的宁夫人了?”
皇后道:“与你说话的,是翁贵妃。”
宁晚桥没有猜错,敢与皇后穿同一个颜色的,便是翁贵妃。
她道:“贵妃娘娘谬赞,臣女荣幸,得贵妃娘娘记在心里。”
二皇子妃周锦澄忽然道:“前些日子想请宁夫人去王府坐坐,谁知被告知宁夫人跟平昌侯和离了,不知如今宁夫人住在何处,我也好下个帖子。”
宁晚桥道:“住在隆安坊。”
周锦画好奇道:“为何不住安武侯府?”
周锦画故意装傻问她这个问题,无非是想让她当众出丑。宁晚桥下意识便想婉转还击。
倏地又想到方才皇上的愤怒,于是道:“阿娘因为身体原因,离开了侯府,如今我跟阿娘同住,照顾她。”
荣君夏问道:“谭姨娘的病,连宁夫人也治不好吗?”
宁晚桥道:“阿娘的病是慢性损耗病,只能慢慢调理,急不得。”
镇北王妃道:“唉,说到病,我又想到世子来。如今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他的腿在太医的治疗下,还不见有一丝好转,只怕骨头定型了,以后还能不能站起来?”
太后看向宁晚桥:“你要是有空,也去帮世子看看。”
宁晚桥回:“是,太后。”
镇北王妃便有些踌躇:“宁夫人是女子,只怕不妥。”
太后道:“如何不妥?医者父母心,宁夫人既然要救治世子,自然是把世子当做病人,不是男人。年纪轻轻便残废了,以后还怎么当镇北王府的王。”
镇北王妃道:“太后说的是,臣妾狭隘了。”
嘭!前方突然有重物砸地,宫女惊呼:“快扶住皇后!”
宁晚桥看过去,皇后捂着肚子,脸色惨白,眼睛紧闭。
“快,快叫御医!”
宫女着急忙慌,其他夫人们也从座位上起身,跑到皇后那边。
宁晚桥跑上去,喊道:“我把把脉。”
围着皇后的宫女和夫人忙让开,只留了两个扶着皇后。
宁晚桥半蹲下来,抓住皇后的手,正要把脉,翁贵妃突然道:“皇后有自己专用的御医,宫女已经去请御医了,宁夫人虽然医术了得,但到底不了解皇后的情况,若是误诊了皇后的病,只怕安武侯府都赔不起,还是等御医来了再诊吧。”
皇后此时已经疼痛昏迷过去,如今后宫最大的,便是翁贵妃。
宁晚桥额头上的疼痛还没有消失,便又收回手,跪下道:“请贵妃娘娘恕罪,臣女只是心急,想着自己会医术,本能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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