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副都御史府。
杨淑人管家并不高明,自己本就刻薄,对死去的前儿媳妇也如此。
因为安武侯府仗着出了一个太子妃,地位水涨船高,杨淑人才看重了宁晚怡。
即便看中了宁晚怡,给的也只有四十八抬的嫁妆,抠抠搜搜的婚礼并不怎么隆重地办。
如今知道抬错了新娘子,杨淑人真是气没有一处发。
既然已经成了事实,她也不能上大皇子府去,要人家换亲回来,只能在姚淑节身上发泄。
平日下人都要到她院子里听训一个时辰,现如今她要求姚淑节也要跟下人一样,每日听训。同时,还要姚淑节晨昏定省,早上服侍起床,晚上服侍就寝。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府中的主子大多已经睡了,姚淑节还得站在杨淑人的房内,等着杨淑人睡沉了,才能回自己的院子里去。
守在杨淑人床前的这一个多时辰里,杨淑人渴了四五回,要痰盂十多回,要尿盆七八回。
姚淑节从满腔的怒火,被折磨地只剩下了疲劳的身体。
一直夜半,杨淑人才安安静静地睡去,姚淑节拖着疲惫的身体,领着宁晚怡的贴身丫鬟回自己的院中。
丫鬟以前跟着宁晚怡,在安武侯府过的日子也只不过是帮宁晚怡递个茶水。况且宁晚怡戌正便睡觉了,她从来不用熬夜。
而杨淑人则生生晚了两个时辰,夜深人静了才放她们回来,这如何叫她熬得过来?
路上犹犹豫豫好一会儿,丫鬟便道:“夫人,奴婢本是怡姐儿的贴身丫鬟,夫人明日换了奴婢回去吧。”
姚淑节也不想用宁晚怡的丫鬟,跟主子一样蠢笨,是以,便卖了个好,温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半烟。”
“明日你送帖子上大皇子府,就说我过几日要拜访拜访,顺道把你换过去。”
半烟没想到姚淑节那么好说话,立即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赶紧道谢。
回到院子里,姚淑节发现左副都御史并没有在她的院子里,松了一口气。
她愿意辛苦服侍杨淑人就寝,也是为了躲避跟左副都御史同房。
让丫鬟抬了水过来沐浴,姚淑节这才放松身体,想到两个时辰后又得去杨淑人院子里服侍起床,心中瞬间又充满了怨恨。
她紧紧地绞着手帕,这个仇她若是不报,死也咽不下这口气。
待沐浴出来,姚淑节瞬间又惊吓住了,左副都御史沉沉地坐在她的房中,十分不耐烦,等候她多时的样子。
左副都御使见她终于沐浴出来了,便站起来,理所当然地道:“替本官宽衣吧。”
姚淑节却是没有往前,哀求道:“大人,我本不是大人府中的新娘子,不过是抬错了,大人休了我,放我回家吧?”
“放了你?”安贾打量似地上下扫一眼姚淑节,“本官对你很满意,你安分守己地伺候我与母亲,好好地在府里生活,别生出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姚书节话又软几分哀求:“大人的聘礼抬去了安武侯府,并没有给我聘礼,这婚事糊里糊涂就成了,这不是我与父亲的本意。”
安贾却视而不见:“既然我们已经成亲洞房了,那些虚礼又算得了什么?”
知道左副都御史是不放她走了,姚淑节看到左副都御史健壮的身体,默默忍下这一夜,待回门了,便要跟父亲说一说,她要和离,不要呆在这阴沉沉的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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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晚桥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精神很好,看到阮穆宁还在闭眼,屋外的天灰蒙蒙亮了。
她动了动身子,想要让血液顺畅,已经很轻了,但阮穆宁还是醒了。
他先坐起来,宁晚桥这才方便下床,阮穆宁说起今日的安排:“用过早饭后,我们先去文华殿,再去郊外的停尸房,你觉得如何?”
宁晚桥却摇了摇头,阮穆宁疑惑地看她。
“昨日我在火灾现场说的那些话,是不忍心再看到,日后再有那么多人因为火灾葬生。若我今日同太子去了文华殿,只怕平昌侯与其他人会挑太子的是非。说太子执印于文华殿,却带着女人一起到殿中处理政事,祸国殃民。”
阮穆宁道:“既然皇上请了你协助案子,你去了又如何不得?”
“太子是主管火灾与刺杀一事的,我们这些分管各司其职。一会儿太子去文华殿,我去郊外的停尸房检查尸体,这样办事会更快一些。”
阮穆宁问:“女子学堂不办了?”
“自然要办。”宁晚桥道,“如今我与太子结盟,同太子演戏。只是这戏,终究是要结束的。”
阮穆宁看向她:“可这与你同我去文华殿,有何关系?”
“若是我去了文华殿,干涉政事,难免会引起许多人的不满,到时候只怕我不能安安静静地从太子身边全身而退。”
阮穆宁道:“若是日后我能做主这天下之事,你又何须顾虑这些?”
“不瞒着太子,我与太子结盟之前,便已经想好了自己日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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