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挡者死…让开,快让开…”
驿使策马奔腾于热闹的街市,路人纷纷避让开,好奇地看着马上疲劳的人。
不一会儿,密信传到宫中,太监双手捧着密信,急匆匆进入御书房。
皇帝正在批阅奏疏,看见是远昭的密函,心中顿时一股不祥之感。
皱了皱眉,皇帝打开密函,快速扫过。
没有多说,他直接合起密函,甩手扔到小太监头上。
“谎报消息,把驿使砍了!”
李公公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忙道:“陛下,这是布政司发过来的密函,怎会有假?”
“怎会有假?”皇帝站起来,上去就给呈信上来的人一脚,“他们说太子薨逝于废弃矿山中。前些日子,太子刚送信回京,治了虎患。活生生的人,怎可能薨逝?”
李公公骇然,眼睛红了,忙挥手让人去召大臣们入宫。
“薨逝?薨逝?他们当真以为朕老糊涂了不成?这种事也敢谎报?…砍了,全部砍了,通通砍了…把远昭的那些官吏,全砍了…”
看到皇帝在疯狂撕密函,李公公上去阻拦,“陛下,太子薨逝是大事,布政司不敢作假,陛下…陛下别撕了…”
皇帝推了李公公一把,“这帮作奸犯科的官员,仗着天高皇帝远,为非作歹,谎报太子薨逝…全杀了……灭九族……给朕全部灭九族…”
不过一会儿,又有一封加急密函呈上来。
士兵在矿山找了四天四夜,没有发现太子的尸体,按照计划,封溪已经泄洪。
这就说明,即便可能还有活着的人,洪水泄下去后,也会将矿山淹没,不可能有人活着。
“假的,假的……”皇帝抓过密函就要撕。
李公公让太监们抓住皇帝,苦口婆心地道:“陛下冷静一些,陛下冷静啊……”
卫明耀进来汇报调查火药一事时,皇帝不顾礼仪,如孩童一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荣皇后第一次抱太子到朕面前,虽长得像朕,可朕十分不喜。然太子聪慧好学,懂得察言观色。朕在他六岁的时候,封他为王,请大儒教导他。”
“他代替朕寻访百姓,看百姓农耕,体察风情,了解百姓的疾苦……”
太监和锦衣卫们埋首哀恸。
皇帝掩面,双手被泪水濡湿。
荣家当年压着他立下储君,让六岁的太子处理政事。
可太子却拒绝,说他年幼没有学成,更没有能力处理繁重的政务。应该跟太傅再学习几年,日后才能做个明君。
当时他看着这个六岁的儿子,忽然明白一件事,这不是荣家的子嗣,跟荣家没有血缘,这是他的儿子。
这个儿子并没有仗着荣家的权势,仗着自己太子的身份,成为纨绔子弟、仗势欺人的主,反而聪慧知礼数,勤政为民。
他开始在政务和军事上培养这个儿子,找寻德才兼备的太傅教导这个儿子,愿意给这个儿子锻炼的机会。
在阮穆宁十二岁,让他出京带兵打仗。
阮穆宁凯旋,又命他监国、处理政务。
在阮穆宁处理完政务,由自己亲自检查教导。
他对阮穆宁这个儿子,教治国之道,教如何处理政务,一直以未来君王的身份教导他。
对阮穆宁寄予全部的希望。
可如今,如今,他中年丧子,失去寄予全部希望的儿子。
皇帝爬起来,在长廊上踉跄走着,如老者踽踽独行。
苦不堪言。
痛不能说。
李公公抹了抹眼泪,吩咐太监们随行伺候,带皇帝去金銮宝殿。
—
热闹嘈杂的街市突然响起钟鼓之声。
宁晚桥这几日一直觉得烦躁不安,现在正在练字,企图让自己平静一点。
“太子妃,丧钟响了。”
秀茶端着茶走进来。
宁晚桥把笔搁置到笔托上,抬起头:“有没有说是谁?”
一声一声钟响,最后停留在五下,秒凝道:“这是皇子或者公主们薨逝。”
大封规定,皇帝驾崩丧钟响九声。
太后驾崩响八声。
皇后驾崩,响三声。
皇上的兄弟姐妹去世,响七声。
皇上的儿子女儿去世,响五声。
宁晚桥问:“你们可知道,京中哪位皇子公主身体抱恙?”
大家齐齐摇头。
“奴婢们不曾听说。”
太子府被锦衣卫包围,现在大白天,也不能让人出去打探消息。
不一会儿,统领匆匆过来报:“太子妃,宫里来了太监,宣您入宫去。”
宁晚桥很快上了马车,来到宫门口。
她下了马车,看到许许多多的朝廷官员正在往宫里走。
其他皇子皇子妃们,也一同赶了过来。
宁晚桥还看到了在京的诸侯质子们,也一同入宫。
她本想打探消息,不过看到大家也一脸茫然,索性就按下不安的心,跟着往里面走。
大皇子府和二皇子府的人在前面,宁晚桥看着大皇子的背影,竟然觉得大皇子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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