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桥脑袋嗡一下,陷入某种暗黑的阴霾,耳畔是哀哀泣泣的哭声。
不可能!
怎么可能?
一定是搞错了!
她掐了掐自己,疼痛让她恢复理智,急忙跪下喊道:“皇上,太子的人呢?即便薨逝,也该有尸首。”
就算尸首分离,也该有碎片衣料。
什么都没有,说什么宁晚桥都不会信。
太监忙拿了阮穆宁当日穿的赤色朝服,衮龙仿佛腾跃而起。
大封除了皇帝能用龙纹,就只有太子。
这是最直接的证据。
从残留的碎片来看,衣服应该是被烧焦留下来的。
李公公道:“矿洞坍塌,太子不幸于废弃矿洞中薨逝。都指挥使命士兵们找了四天四夜,眼看已经入冬了,只能按照计划,往下泄洪。如今矿洞已经被水淹没。”
这明明就是毁尸灭迹!
宁晚桥不信阮穆宁就这么死了,连连磕头道:“臣媳恳求皇上,派人继续搜查太子的下落。若是不行,臣媳愿意只身前往封溪,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旁人劝道:“太子妃莫要磕头了,注意腹中的胎儿,别伤心过度。”
“是啊,太子妃保重身体。好好在府中休养。都指挥使带着上万的士兵都没有找到,太子妃去了也于事无补。”
皇帝哀声道:“卫所的士兵,自然会继续找太子的尸身。若太子还活着,看到布告,也会让士兵传信回来。”
不知哪个小公主突然说道:“我们都为皇兄伤心难过哭了,太子妃为何没有伤心哭泣,连滴眼泪也没有?”
又有一位小皇子道:“相师说她是水妖,会吸皇兄和父王的王气,现在皇兄薨逝…”
后面的话,匆忙被皇子的母妃捂住。
“皇上恕罪,宜儿不懂事…”
“皇上恕罪,惠儿不懂事…”
皇帝冷眼看着四岁的公主和五岁的皇子:“教子无方,理应该罚。太子薨逝,就罚你们每日替太子抄经念佛,禁足两个月。罚你们的母妃半年俸禄。剩下的,由刘贤妃定夺。”
但很快,京城中还是传开,太子薨逝,是水妖吸王气所致,而且太子妃连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可见太子妃心肠多狠毒。
定是被水妖附体。
—
二皇子府。
周锦澄笑得眼泪都快流下来。
宁晚桥从平昌侯府不受宠的夫人,再到成为超一品的太子妃,一直压制着她们。
若是宁晚桥不得宠还好,但宁晚桥又得太子宠爱,还不用费心劳力地替太子纳嫔,怀孕后皇上和太后各种打赏。
太子薨了,宁晚桥无依无靠,孤儿寡母,只怕在某天半夜,就会成为别有用心人的刀下鬼。
阮穆邢看着她,有时候不理解她的思绪,突然莫名其妙便笑起来。
“太子薨逝,皇上很快会从各皇子中选储君。你赶紧找个机会回周家一趟。再让你父亲私下去找平昌侯,我们动作也要加快。”
太子死得蹊跷,不过对方既然除掉太子,阮穆邢自然乐意享受成果。
周锦澄好不容易止住笑,应道:“王爷放心,明日妾便回周家去。我们自然要把握机遇。依妾的看法,王爷比成王要强上几倍。”
阮穆邢自认为如此。就阮穆隐那样中看不中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确实比他差了好几倍。
周锦澄端着茶杯,眯起眼,透过氤氲的雾气,看到所有人向自己臣服跪拜。
待她母仪天下,定要那些与她作对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
仙源原先还想依靠阮穆宁得一门好婚事,或者至少,别让她去别国和亲。
如今阮穆宁薨逝,她不免觉得相师说得对。
当初确定宁晚桥是水妖,父皇就应该杀了宁晚桥,也不至于皇兄会突然薨逝。
她浑浑噩噩地在宫里待了两天,有些迷茫,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这时候姚淑节递帖子入宫,约她见面。
两个人在酒楼见面后,仙源先开口说话:“皇兄薨逝,我不敢去问太子妃借剩下的钱。”
姚淑节笑得合不拢嘴。
一是因为宁晚桥虽然如愿嫁给太子,不过想到以后宁晚桥的日子不如自己,她就觉得心里一阵爽快。
孤儿寡母,又是前太子妃,估计很多人会想要宁晚桥的命。
特别是宁晚桥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没有意外流掉,也会意外身亡。
二是,仁德堂几乎可以和妙手堂对抗了。
姚淑节握住仙源的手,安慰道:“今日我约你来,不是为了借钱。是想告诉你,仁德堂已经不需要借钱了。”
“不需要?”
“有个外地的药商,两天前跟我们仁德堂定了一笔两万两的单子,过几日只要他们把银子送到票行,我们仁德堂就是大封排得上号的老字号了。”
仙源也高兴起来:“总算有一件事是顺心如意的。”
—
安武侯府。
安武侯颓废地躺在床上,万万没想到,宁晚桥暂时躲过了水妖之说,太子却薨逝于封溪。
天命难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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