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舟道:“大夫过来看过了?”
秀茶道:“太太自己给自己诊治的。昨日太太开了方子,奴婢去附近的药房抓药。太太说喝三副药就好了。今天已经喝第二副药了。”
段云舟道:“太太患了什么病?”
秀茶道:“昨日太太一回来,便跟着谭姨娘和远哥儿到屋里哭,想是哭坏了身体。后来又着凉,太太开始发热咳嗽起来。”
段云舟见秀茶面色坦然,不疑有他,便信了。
他身体贵重,自然不会去屋里探望宁晚桥,免得宁晚桥把病气过给他。
段云舟也不再要求宁晚桥出来见他,想到刚才去安武侯府,才被告知他们母子搬来了隆安坊这里住,而他对于谭姨娘离开安武侯府的事,竟然一无所知。
宁晚桥对他到底是多见外?多不当回事?才会连这种大事都不跟他商量,自作主张便解决了谭姨娘的事。
果然是个没规没矩、极度自我的人,根本没把他这个夫君放在眼里。
堂堂平昌侯夫人,生母竟然要租房子住,若是让同僚们知道,岂不是要笑话他?
段云舟不满道:“太太有时候做事糊涂,你们下人也不知道劝着点。”
秀茶立即跪下。
段云舟道:“平昌侯府家大业大,若谭姨娘真要离开安武侯府养病,太太跟我说一声就是,还能让他们母子租房子住?”
秀茶道:“侯爷说的是。”
段云舟道:“我在怀化坊有一套四进院的宅子,你回去跟太太说一声,等她病好了,让谭姨娘和远哥儿搬到那儿去住。她总说我不关心她,也好教她安心养病,别多想。”
秀茶道:“奴婢知道。”
“让太太好好安歇,病好了再回侯府,有空了我再来看她。”
秀茶道:“是,侯爷。”
目送段云舟的马车拐出巷子,秀茶才让人关上大门。
谭氏看到秀茶回来了,便抓住秀茶问道:“平昌侯走了?”
秀茶道:“回姨娘,已经走了。”
谭氏松了一口气,又问:“侯爷可问起小姐?”
秀茶道:“问了。听到小姐病了,就走了,说过两日等小姐身体好了再来。”
谭氏道:“小姐是女子,这样出门一两次倒还好说,只怕久了要出事。今日用这个理由打发了侯爷,明日也可以用这个理由,那后天呢?大大后天呢?一个理由用多了,侯爷不是傻子,总会怀疑的。”
秀茶道:“姨娘不必想那么多。过几日曾家的表小姐就要纳进府中,侯爷那么多个姨娘,不会把心思放在小姐身上。况且,老太太一直想休了小姐,只是侯爷不同意。要是侯爷同意了,老太太二话不说就会让小姐滚蛋。小姐现在跟姚大夫出诊,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不然远哥儿哪里有钱上学考功名去?”
谭氏愧疚,若是女儿是个男儿身,也不会受到那么多限制。
—
宁晚桥正好赶在城门关闭前回来。
她还是跟凡霜偷偷从后门溜进来,没有人看见她们。
一进屋,便见秀茶在她的屋子外守着,不给任何人靠近。
宁晚桥赶路有些渴,秀茶给她倒了两杯水,匆匆喝下,方才觉得解渴。
“这两日我不在府中,可发生了什么事?”
秀茶道:“小姐,午时的时候,侯爷来过。”
宁晚桥惊讶道:“他来做什么?”
秀茶道:“说来探望小姐的。我按照小姐交代的说了,侯爷果然没有进屋来探望小姐。”
宁晚桥道:“他惜命得很,而且准备当新郎官了,老太太也不允许他身体有事。”
秀茶道:“侯爷在怀化坊有一套宅子,让谭姨娘和远哥儿住到那里去。”
他以为自己是谁?宁晚桥说道:“不用理他,搬来搬去麻烦。”
谭氏知道宁晚桥回来了,便在屋外敲了敲门,秀茶去开门,谭氏进来便紧紧抓住宁晚桥,上下检查她的身体,有没有哪里受伤。
直到确定宁晚桥好好的,谭氏又忍不住抹眼泪:“姨娘昨晚担心了一夜,中午侯爷过来,又担心你还不能回来,怕你出事。不能怨你,只怨我没有本事让你们姐弟过上好日子。”
宁晚桥道:“阿娘,别哭了,我好好的。这次出诊,我赚了一笔丰厚的钱。我们很快会有自己的房子了。”
看到女儿高兴,谭氏也不好往下说,怕扫了女儿的兴,道:“这次的病人,是个出手大方的人啊?”
宁晚桥道:“嗯,我让他帮我们找房子,到时候我要在花园里再修建一个房子,种些草药。”
谭氏道:“你做主就是,姨娘什么也不说,你出门在外,要好好保护自己。”
宁晚桥道:“放心吧,我知道的。”
宁司远从学堂回来,三个人便一起用了晚饭。
宁晚桥第二日,又去了妙手堂。
姚正德见她来了,焦急地道:“太太,白天我收到贵人府中管事的信,说他们家主子已经不需要救治了。”
他知道宁晚桥需要钱,若是能接下这个病人,报酬不比陈国公府的钱少啊。
只是宁晚桥身为平昌侯府的主母,到底是身不由己,无暇分身。
宁晚桥道:“没事,昨天我接了个病人,他付了诊金。这是我给姚叔叔的。”
宁晚桥把一袋厚重的银子放在桌子上,姚正德没有出诊,忙摆手拒绝:“太太,你需要钱,自己留着,不用给我。”
宁晚桥道:“姚叔叔,你拿着。因为我还有件事要求你。”
“太太说就是。”
宁晚桥拿起笔,写了三个方子,“这个方子拿来浸泡银针,泡三天三夜,泡好后让人送到府里给我。这个方子制作成丸子,这个方子制作成药膏,做好了也一并送来。”
姚正德医术并不差,只看一眼,便察觉出一些端倪:“太太,银针是验毒的?这个丸子是解毒的?”
宁晚桥道:“对,这个毒比较特别,银针不经过这些草药浸泡,是验不出这种慢性毒。只要不吃下有毒的食物,我们制作的这个药丸,才能起作用。”
姚正德道:“太太放心,我定会好好把事办好。”
宁晚桥又在隆安坊住了两日,直到曾氏派人来催她,说第二日便是段云舟纳妾的日子了,宁晚桥才“病恹恹”地回了平昌侯府。
曾氏知道她病刚好不久,怕她还带着病气,本来想找她过去教训一番,又作罢,让她回院里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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