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这是?”
李氏这才注意到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出院门的吴氏,顿时面上有些尴尬,“这不,晚间了嘛,该做饭了。”
放屁,吴氏心中无语一瞬,这才吃完午饭没多久,更别说刚才还吃了点心,谁那么早做饭?
这几日都是一起吃的,毕竟因为办丧礼,买了不少的食材,也懒得去分了,就直接做了菜肴,三家一块吃。
李氏也知道自己这理由蹩脚的很,心中暗恼。
不过她也懒得掰扯,拉着自家老头子就往三房那儿去。
吴氏心中思虑了一瞬,大概也猜出了李氏的心思,将手上的香烛插到门框边上的竹筒里,扭身回到院子就和二伯公说了此事。
“不能吧。”二伯公有些不可置信,小声道,“大嫂不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女儿都是别家的......”
“随口说的话你也信,虽然大嫂更看重儿子和孙子,但对七丫她们也不差。”做了那么多年妯娌了,谁还不知道谁啊。
“大嫂能起这个想法,我觉得是为了压我们一头。”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二房和三房就是比大房要更出息,那大房的大伯公是个得过且过的性子,可李氏不是。
“谈什么压不压的。”
二伯公摇了摇头,“大房就是为长,再怎么着,咱也是得敬着的,而且,大嫂也是一心为大房着想......”
吴氏点了点头,心中觉得李氏肯定很憋屈,她向来要强,只是不管是丈夫还是儿子都是得过且过的性子,只求把日子过下去就行。
没有那么强的上进心。
这若不是大房还好,可作为大房,就是一种很尴尬的境地,一般家族里的大房是要管着家里和下面的弟弟妹妹的,那就不能弱于任何一房,不然就没有威信。
不过谢家的情况又有一点不一样,那就是他们已经分家了。
若不然定会因为利益而闹起来,分开后,感情反而会更好些。
说起这个,二伯公看着自己的小家不由的面带愁色,他家这儿也是二郎比大郎出息一些,不过他家大郎比他大哥要更有上进心。
虽然大郎考学不行,也没什么手艺或是算账的本事,可他认真种地,最近还萌发了种果树的想法,说是能用果子做甜酱来卖。
他不懂,但也没反对,总要闯一闯的,就算亏了钱,家里的地也能给孩子留一口饭吃。
窗外雨水渐歇,躲雨的鸟儿也扑腾着翅膀跃上浮云间。
正在三房所在的院里商讨事情的谢宁瞧李氏带了人过来,起身行了一礼,然后歉意的冲族老笑了笑,与谢望之一起送他们出门,“我等小辈不懂,祭祖的事就劳烦族长和族老们了。”
看着几个年过半百,拄着拐杖离开的族老,说实话,在得知他们所来的目的后,她是惊讶的。
谢宁没想到他们竟是想将她纳入族谱,在谢望之所在的传上单列一个小传。
虽还未脱离父权的影子,可这也算是进步了。
对于这样的事,谢宁不会拒绝,此时是给她在谢望之的那一页添加小传,谁又知将来会不会为她单开一页族谱呢?
她或许不需要这种意义上的特殊对待和殊荣,但她需要这一页族谱带来的影响力,对某些观念上的影响。
不可否认,就是她所经历过的现代社会都没有彻底脱离宗法制的影子,更别说是封建的古代社会了。
有时候并不是大刀阔斧的改革就能直接改变整个社会的,历史书上黑色的文字透露的是血淋淋的教训。
这里的社会相对平和,且自有一套运行的规则,她要做的就是利用规则,潜移默化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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