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姜觉得自己脑子可能被踩坏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怎么可能呢?照月怎么会在这儿?又怎么会在水里?
难道真魔怔了?
还是眼花了?
胥姜揉了揉眼睛,却见被救上来那人与楼云春长得一模一样,随后张嘴呆呆地看着他。
楼云春被人拍着背,吐出两口水,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
他转头,见胥姜傻傻地盯着自己,心头翻涌,随后挪动身子朝她爬了过去,艰难地将她搂进怀里。
这是一个冰凉的拥抱。
胥姜被冷得一个激灵,随后听见耳边响起那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呼唤,“阿姜。”
是他……不是眼花,也不是魔怔。
他来了!
“你……真的是你,照月。”
胥姜不顾他湿透的衣衫,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紧紧回抱着他,“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连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楼云春周身发冷,唯有怀里一团温暖。他贪恋地抱着这个日思夜想之人,也不禁打湿眼眶,一尝情泪之滋味。
“是我,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两个字撞进胥姜心门,她不由得哭出了声,“你来接我回家?你来接我回家……”
方才的惊吓,这些日子压抑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决堤。
胥姜死死攀着他,两人犹如天生就绞在一起的两株藤蔓,互相缠绕着,无论谁也分不开。
周围人看见二人这般,又听小娘子哭得伤心,也十分触动,只当是劫后余生的小夫妻,纷纷出声安慰。
“好了,好了,都没事了。”
“神君眼皮子底下,哪里会出事?”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别哭啦。”
“小伙子,还不快安慰安慰你娘子?”
……
对岸几人看到胥姜被她救上来的男子抱住,顿时急了,冲着两人直喊。
“那谁!快放开我家姑娘!”
“无礼狂徒,不要命了!”
柳眉、眉毛倒竖,跺脚骂道:“哪儿来的登徒子!竟敢轻薄于我们家姑娘!若是叫咱们少爷知道,定打断你那贼手,将你吊起来打!”
一名护卫皱眉道:“听说蛮地民风开放,这人该不会借救命之恩,赖上咱们少夫人了吧?”
单伯起先也又惊又气,可越看那人背影,越觉得熟悉,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胥姜并没有推开那人,还抱着在……哭?
他拍了拍正在破口大骂的柳眉,迟疑道:“你瞧,那像不像咱们家少爷?”
“流氓!混账……嘎?”柳眉闻言,定睛一看,“还、还真有点像。”
护卫们闻言,赶紧朝上游跑,三双眼睛擦了又擦,终于在看清那人侧脸后,激动地朝柳眉和单伯喊道:“是少爷!是咱们少爷!咱们少爷来了!”
“真的?”柳眉赶紧跑过去朝那头看,顿时傻眼,“真是少爷!”
单伯也跟了过来,看清那人过后,又惊又喜,“少爷从北庭回来了?竟然还追到了涪州?”
另一名护卫却觉疑惑,“可少爷为何会在水里?”
众人闻言,齐齐陷入沉默。
对呀,怎么跑到水里去了?
胥姜哭得发抖,楼云春冷得发抖,直到一人打嗝,一人打喷嚏,两人才稍稍松开了些。
胥姜摸着他身上冰冷,忙朝旁边的人问道:“诸位,谁有多的衣裳,麻烦借一套。”
都是来祭祀的,谁会多带衣裳?
“没有衣裳,但有供品麻布。”一名种麻人想起自己带来的供品,忙朝祭台跑去,随后很快抱了一匹麻布回来。
又道:“祭台炉子里火还没灭,先去烤烤吧,免得受寒。”
“好,多谢。”胥姜接过麻布,忙抖开将楼云春裹住,随后将他扶起来朝祭台走去。
楼云春听得半懂不懂,却是胥姜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两人互相扶着朝祭台走去,走了两步,胥姜眼泪又掉了下来。
疼的。
水里的人总算都捞完了,所幸,虽受了惊吓,却都没出什么大事。
杜回着人维护秩序,又吩咐船夫们重新架桥,再把堵在一起的船只纷纷疏通开来,场面才终于稳住。
土巫见此情景,只当是水神不满祭品少了,便领着若符,沿着江渚一边跳祭祀水官的祭神舞,一边让百姓们将剩下的祭品,都投入江中。
百姓们纷纷照做。
杜回心知此事是准备不足所导致,并非水神不满,可土巫此举可安民心,便默认了。
只是心头计较着要拿个章程出来,下次祭祀依照章程办事,才不会再出现如此疏漏。
岸上几人见楼云春出现在此处,又落了水,很是急切,单伯让护卫们去借船,哪怕是租也可以,只要能过江。
可有官差拦着,加之土巫又在行祭,不好乱跑,船夫们便纷纷拒了。
岸上一名官差见状,劝道:“用不了多久,桥便能重新搭好了,不急在这一时半会,莽撞渡河,若是再出事,那可不划算。”
本也是这个理。
单伯见江渚上,胥姜扶着楼云春正往祭台去,瞧着像并无大碍的模样,便把人都喊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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