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虞杳和汲貆再次相约在城郊见面。
汲貆早早就到,焦急万分的等待着,大约小半个时辰后,远远看见虞杳,以及身后浩浩荡荡的马群朝他而来。
强忍着心中激动,汲貆快步迎上去,红肿的双眼却死死盯着后面一辆马车;
“大人久等!”
虞杳跳一下马背打招呼,让盯着马车的汲貆回神,立即客气道;
“六公子不必客气,是在下早到!”
说完,眼神不受控制的朝后面的马车瞄去,满脸急切不安。
虞杳自然理解他此时的想法,朝护在马车旁的柯丞,秦沐抬手示意;
而后,马车门打开,羊儿从马车上跳下!
瞬间,心提到嗓子眼儿的汲貆,再也忍不住落泪,抬脚就朝站在马车旁,远远看着他落泪的羊儿跑去;
“舅父—”
“王……乘儿……”
声音沙哑哽咽的汲貆,已经顾不得君臣之别,上前一把将羊儿,不,应该是羊舌乘,搂入怀中,紧紧的抱住哭了起来;
舅甥俩抱头痛哭,不远处的马群好像也感觉到了这份伤心,突然安静下来,只听到两人悲切的哭声。
一旁的人,马都这么静静等着,看着,舅甥俩哭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汲貆才渐渐松开手,双手握着羊舌乘的肩膀,仔细打量他;
良久,哽咽着点头道;
“无事便好!乘儿……平安无事就好!”
说完,察觉到他此时极为狼狈的汲貆,连忙低头拿袖子擦了擦眼泪鼻涕,又弯腰,满眼温柔的替羊舌乘擦拭泪痕,并心疼道;
“都是臣无能,让王上受苦了!”
说着,不由又哽咽起来!
羊儿连忙抬起头,吸了吸鼻子开口;
“舅父莫要自责,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何况……”
说着,羊舌乘双眼看向不远处的虞杳,眼中带着深深的感激,以及十成十的信任道;
“也让我认识了公子,若不是他,孤王根本不会再见到舅父!”
见自家外甥对虞杳这般信任感激,汲貆也不由松了口气;
起码可以说明,这段时间,羊舌乘过的不错!
汲貆立马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
“王上放心,六公子的大恩,哈代一族永世不忘!”
羊舌乘却突然变脸,因为严肃的纠正;
“舅父,不是哈带一族,而是我鄱芜上下的恩人!”
说着,他又看了眼远处正在给初一顺鬃毛的虞杳,眼神极其坚定道;
“若是……孤王不死,定会举国谢之!”
看着才十三岁的少年一脸冷漠坚定,汲貆心头一紧,连忙开口安慰;
“王上定会获胜,那奸佞逆贼……定不得好死!”
说完,汲貆退后两步,对羊舌乘道;
“不可让六公子久等,此事臣回头再与王上细说!”
羊舌乘点点头,嘴角就是一勾,脸上挂起灿烂笑容,大步朝着虞杳而去;
上前,他开心的对虞杳道;
“公子,羊儿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舅父,哈代貆!”
他声音喜悦,满满的开心,看向虞杳也带着无尽的渴慕。
虞杳停下替初一顺鬃毛的手,上前两步笑着对红着双眼,仔细整理好衣物的汲貆道;
“恭喜你们舅甥团聚!”
汲貆闻言,丝毫没有犹豫就双膝跪地,对着虞杳就要叩谢;
不想,礼行到一半,就被虞杳一把拉住;
“虽然咱们无亲无故,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对立,但你年龄比我长,这样岂不是折我寿!”
汲貆愣住,抬头呆呆盯着背光弯腰,满脸坦荡的虞杳;
这一刻,他心头突然乱跳几下,一向精于算计的汲貆瞬间回过神,表情极为不自然道;
“眼下……在下无以为报……”
“舅父快些起身,万不能让公子折寿。”
汲貆还没说完,一旁担心不已的羊舌乘立即让他起身,生怕真折了虞杳的寿!
汲貆看着满脸担忧的羊舌乘,又低头看向拉着他胳膊的白嫩小手,而后缓缓起身,拱手弯腰道;
“六公子恩情似海,哈代貆不敢相忘,待一切安定,再重谢公子!”
虞杳收回手,直起腰板笑着道;
“好,本公子等着你的重礼相谢!”
这时,羊舌乘立即上前,靠着虞杳笑着问;
“公子,您喜欢何东西?到时候羊儿都给您寻来!”
羊舌乘笑容灿烂,双眼亮晶晶,整个人都靠在虞杳肩头,呈现出汲貆前所未见的喜悦,以及依赖。
瞬间,汲貆眼神一闪,心里迅速涌起一个念头;
若是六公子能教导王上就好了!
她的谋略、胆识、手段、气魄、连他都佩服,若是她能……
刚想到这儿,汲貆双眼不由瞪大;
就见虞杳伸手,动作熟稔的摸着羊舌乘的发顶笑道;
“等你夺回自己的一切,我再与你说!”
而他那王上外甥,则如一只乖巧的小狼狗一般,一脸享受的眯起眼,甚至还拿头主动的蹭了蹭虞杳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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