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堂一大早就跟着谢清出了城。
在城西郊外有座小山,山上有座几百年的观。
谢清听闻这观里曾经出过得道高人,做的法事很是灵验,在搬到苏州城后,便将谢玉堂亲娘的牌位和谢玉堂母族那边的亲人牌位一起供奉在了这里。
今日是谢母和其母族忌日,谢清早就预约好让观里做一场法事,所以早早的便带着谢玉堂到了观里。
让谢玉堂拜了母亲和外家那些亲人的牌位,又告诉了母亲自己跟了个好夫子,以后一定好好读书,再跟着做完法事。
谢清便让谢玉堂自己先回去。
他跟观主还有事说,谢玉堂却是能早点回去就早点回去的好。
这学业可不能耽搁。
谢玉堂便再去拜了下自己母亲,带着刘虎下了山。
今儿是来祭拜的,他穿的是灰白色的粗布衣衫,并不打眼,而且耐脏,和刘虎两人完全不顾昨夜又下了雨,地上满是泥泞,一路跑着往城里赶。
两人跑到离城门口还有百来米的时候,刘虎停了下来,喘着气的让谢玉堂休息休息。
谢玉堂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笑道:“虎牙哥,你这可不行,得多练练。”
刘虎摆摆手,刚欲说话,就听到城门那边有人叫道:“哟,你个小丫头片子,给脸不要脸了啊!给我!”
谢玉堂和刘虎不觉都看了过去。
在城门旁边大约二十多米的地方,几个十多岁的少年围住了一个女娃。
那女娃身形瘦小,看着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头发都带着一种营养不良的枯黄色,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短褂,脚上穿的鞋都破了个大洞。
唯一的亮色,就是她紧紧拽着的一个篮子。
篮子里面装满了还带着露水的桃花花枝,每一枝都鲜艳欲滴,一看就是精挑细选摘下来的。
那些少年似乎也不想破坏那个篮子,抢那篮子的少年都只拽住了篮子的提手,而其他的少年则是拳头和脚都往女娃身上招呼。
女娃一边死死的拽住篮子,一边叫道:“我不给!这是我一大早去摘的!”
一个少年猛踹了她一脚,道:“你摘的又如何!你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谁的地盘!谁许你去摘了?这一片的花都是我们的!你想摘了去卖钱,哪有这样的好事!你快放手,要不我们打死你!”
“小少爷。”刘虎一把拉住了谢玉堂,低声道:“对方可是五个!”
而且都是十几岁的少年,看这装扮,应该是城西流民棚户区里面的,而这女娃应该也是流民,这些人,做这些事应该是常事了,所以城门口的那几个官兵都懒得管。
这些人,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再加上这年纪和人数,你就算厉害,也打不过啊!
谢玉堂将他的手一甩,道:“打不过也得打!”
说着,便对着那领头的冲了过去,在那领头的还没发觉到之前,便一个顶牛将他撞倒在地,再飞跃而起,一个手刀砍在了抢女娃篮子的少年后颈。
那少年嗷的一声软倒在地,手也松了去。
谢玉堂便顺手将女娃一拉,拉到了自己身后,那些正打向女娃的拳头,便招呼在了他身上。
谢玉堂生受了那三拳,将女娃对旁边一推,便和三人扭打在了一起。
他的攻击很有章法,拳头打出去力度也非常重。
可到底对方是比他大上五六岁的少年,再加上那被踹倒的少年已经爬了起来。
眼看着,就落入了劣势。
刘虎冲到了那几个官兵身边,从袖子里摸出了几个铜板,对官兵道:“官爷,我家大爷姓谢,是定远将军!那是我家小少爷!”
官兵愣了一下,其中那个当头的道:“定远将军?谢晨谢将军?”
“是,就是我家大爷,那是谢将军的嫡长子!”刘虎指着已经被揍了好几拳的谢玉堂叫道。
叫完,便将铜板对那人手中一塞,转头就冲了过去。
再不去帮忙,谢玉堂就要被围着揍了。
瞅着那虎头虎脑的男娃也加入了战团,额,是直接咬着人家肩头挂在那少年身上的加入。
领头的官兵将几个铜板对袖中一收,抽出腰刀走了过去。
走到已经滚到一起的几人边,一脚踹翻了被刘虎咬住的那个,再用刀背猛的砍在了一个少年的背上,刀尖则是指着那个领头的少年脖子处,淡声道:“停手。”
那少年好不容易将谢玉堂按住,正准备下狠手,被刀尖指着,那都已经伸向谢玉堂某处的手不觉顿住,然后慢慢的收了回来。
少年一停手,谢玉堂赶紧一个翻身站了起来,顺便还踢了那少年一脚。
领头的官兵刀背在最后一个还准备动手的少年手臂上一敲,听着伴随着骨头裂开的声响,那少年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淡声道:“滚,别让老子的刀见血。”
领头的少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招呼另外一人搀扶起那个被谢玉堂一手刀砍晕现在还没醒的少年,几人踉踉跄跄的跑走。
官兵收了刀,转头扫视了一下谢玉堂,道:“你这年纪有这身手很难得了,不过,你要记住,既然出手了,就不要顾东顾西,只是弄晕了而已,人家不会怕你。”
从那几个少年找上女娃的时候,他便看着这边,谢玉堂那一手刀,他看得清清楚楚。
以他来看,谢玉堂当时那一下,完全可以取了那少年的性命。
而只要干掉一人,其余的少年自然就怕了,会自己逃命,也不用打成这样。
谢玉堂往几个少年的背影看了看,对那官兵拱手一礼,道:“谢玉堂,多谢官爷相救,敢问官爷大名,谢家……”
“不用。”那官兵还刀入鞘,淡声打断了谢玉堂的话,对谢玉堂挥挥手,转身往城门口走去。
倒是跟在他后面跑过来的一个小兵笑道:“这是我们校尉,叫沈燃,跟……”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前面沈燃冷喝了一声你磨蹭什么,那小兵赶紧住嘴,跟着跑了回去。
谢玉堂瞅着沈燃的背影,脑中正想着那小兵的跟字后面是什么意思,就听见身后有带了担忧的声音道:“你,你没事吧?那伤口,伤口得赶紧去上药。”
谢玉堂轻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对着那女娃道:“李春风,你这是在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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