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生微蹙起了眉头，道：“按说，那狗贼应该是毒发身亡，所以，我们才以为已经大仇得报，后来才跟着你去养老，可是，如今那老毒物的毒药重现于世，还有，那个人的死法，就跟那狗贼以前的手下一般，我不会认错，那肯定是老毒物的毒药，我探了那人的经脉，那人练的武功，也是那狗贼一脉。”

　　 “我记得，当年有人说过，说那狗贼有个儿子。”黄婆婆沉声道。

　　 “那狗贼不是不能人事嘛？”吴老惊讶道：“那狗贼发了毒誓效忠那狗皇帝后，为表忠心去做了太监，他哪里来的儿子？”

　　 “做太监之前，那狗贼可是青楼常客。”黄婆婆冷声道：“别看江湖上说的那么好听，那狗贼不光是逛青楼，还骗了好些无知少女，他是做太监的早，否则，我早就替天行道了！”

　　 吴老和朱先生都看了她一眼。

　　 黄婆婆冷声道：“那时候我家老头子还没死！”

　　 我一个人打不过他，我们两口子还弄不死他！

　　 凌老头轻咳一声，道：“你是从哪听说的？”

　　 黄婆婆道：“越城青楼的一个弹琴的姑娘说的，那姑娘琴弹得好，我时常去听琴，有一次，听到她跟人说起了那狗贼的名字，还说，那狗贼的儿子被接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狗贼接走的，我当时觉得奇怪，便问了她，她却说那是一个楚地的客商，曾经包养了楼里的一个姑娘，后来家中有急事走了，一走就是三年，那楼里的姑娘生下了他儿子没多久就病死了，所以那孩子等于是楼里众人在养，然后前两天，有人来接走了那孩子，还付了一笔钱给楼里的妈妈，却没有说是谁让他接的人，我听着，觉得那狗贼也不是楚地人，也许只是名字相仿，便没有在意，只是……”

　　 黄婆婆声音一顿，轻叹了一口气。

　　 凌老头几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那时候，她跟那狗贼并没有交恶，她犯不着去管这种闲事，可后来，她儿子被那狗贼所害，她再去寻找线索的时候，只怕越城的青楼都已经不在了。

　　 “如此说来，那便说得通了。”凌老头沉声道：“那狗贼阴险狠毒，他的一切，断然不会让别人来继承，所以，当年那次交手后，那些狗贼就没再出现，我还以为是因为那狗贼和老毒物死了，那些人也就散了，可这次在代州，我听裴钰和江夫子所说，才知道那灭了江城的就是那些狗贼，而且，那种行动有素的样子，那支暗卫的头领肯定是在的，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事，当年我和老朱动手，那两人不可能会活下来，最多是多挣扎几天而已，但，若是那狗贼将控制那些黑卫的手段教给了继承者，那么，便可以发展出新的黑卫，只是，我一直有些想不通，现在听你这么说，那应该没错了，那老贼，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儿子。”

　　 “我还是那句话，想这么多没用，既然那些黑卫还存在，而且还依附着魏王，那么，我们找到他们，连带着魏王一起弄死就是。”朱先生冷声道：“就不说咱们的恩怨，为了江城那些冤魂，都值得咱们出手。”

　　 “老朱这话我同意。”吴老点头道。

　　 “姑娘这里我看着，老朱你把压箱底的本事也教给福顺，老吴你也一样。”黄婆婆道。

　　 凌老头道：“这教有机会教，只现在有个急事。”

　　 “你说。”吴老道。

　　 凌老头道：“如今可以肯定这些暗卫身上有那老毒物的毒药，说不定还有一些别的阴毒之物也留下了，现在魏王和裴家闹得凶，裴钰那小子正在回京的路上……”

　　 “我和老吴一起去。”朱先生打断了凌老头的话，道：“那些狗贼要对裴钰下手，必然不会派这么一个货色，至少会派一个得力手下过去，到时候老吴抓到人，我一定将他们的老巢给审出来！”

　　 “行。”凌老头点头，想了下后道：“玉堂这次也一起回来，还有夏东他们，你们过去后还是跟夏东打个招呼，要做什么，也方便一些。”

　　 “曲老头也一起回来了嘛？”黄婆婆问道。

　　 凌老头道：“一起的，这次玉堂受伤比较重，我让老曲陪他一起回来，正好，春娘这里购置了很多药材，可以让他配药。”

　　 黄婆婆道：“那正好，那老毒物就算死了，他留下的那些毒药也是个麻烦，老曲不是说配出了专门针对那老毒物的万能解药？说是就算不能全解了毒性，也能保住性命，让他多配一些，给一些紧要人都带上。”

　　 凌老头道：“这事我在代州就跟他说了，代州那里山多，药材也多，他这段时间应该已经配出来了一些。”

　　 那天他听江文绚和裴钰说了那些事后，去兵营里找到曲老就说了此事。

　　 曲老当年也是被那老毒物所害，听到江城之事居然是那些狗贼所为，立时便想到老毒物就算死了，也可能留下了大量的毒药。

　　 江城江家那些人，连带着钱家的老护卫都失去了战斗力，只怕就是老毒物虚幻散所为。

　　 那种毒物散在空气里无色无味，却能让没有服用解药之人失去内力，手脚也会麻痹。

　　 十成功力最多能用出两成。

　　 所以，江文绚才会看到江家护卫没有还手之力，被那些黑衣人单方面屠杀一般。

　　 不光是万能解药，曲老还应该在配置虚幻散的解药。

　　 “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朱先生和吴老站起身来。

　　 凌老头也站起身来，道：“让赵财带你们去，他知道怎么走，今儿晚上，玉堂他们已经歇在晋城。”

　　 “行！”

　　 三人开门出去，赵财已经在外面等着，福顺手上则是拿着一个大包袱。

　　 凌老头眉角不觉跳了下，往李春风的屋子那边看了一眼。

　　 赵财道：“是我跟姑娘说，有急事要往河东路那边去，姑娘便让准备了这些，还说，她在晋城庄子那边腌制了一些当地的酱菜，要是吃食不对胃口，可以先去取了那酱菜下面。”

　　 吴老笑道：“好姑娘！”

　　 “走吧。”朱先生也往李春风那边看了一眼，抬脚便往外走。

　　 这去河东路要过大河，就算是他们的脚程，也是比较赶的。

　　 赵财从福顺手中拿过包袱，跟上了两人。

　　 待三人身影消失后，凌老头轻声道：“黄家妹子，这边，就交给你了。”

　　 “放心。”黄婆婆说完，转身回了房。

　　 凌老头站了一会后，身形一纵，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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