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炀选择了放弃天胡。
他刚刚还意识到了一个点。
如果司佻早早就决定要在麻将桌上跟自己讲述借功德的方法和注意事项。
那么齐潼在第三轮最后帮自己淘汰白板,会不会也是司佻指使的?
决赛开始以来,齐潼的态度转变太明显,还有幺鸡也是。
二人平常打麻将的状态萧炀见过,根本没有这么多话,这次却很反常,音量还格外的大。
难道也是司佻的意思?
目的是不是就是为了搅乱这场麻将决赛的因果?
司佻不挑明了说,而是采用这种隐晦的传授方式,萧炀是能够理解的。
凡从口中所说之语,皆有因果。
直言相告,效果很明显,很清晰,因果也就会很重。
弦外之音则不然。
我可没说啊,我没说这件事,是你自己想当然,不关我事,我只是在闲聊。
这固然是在自欺欺人,规避责任。
可在天道的规则当中,这样产生的因果确实会轻些。
尤其是涉及到三大禁术和功德这种大秘辛之事,牵涉甚广, 谨慎一点肯定没错。
也就是说,萧炀会坐在决赛的桌上,幺鸡和齐潼会大声逼逼,很有可能是司佻一手精心策划。
萧炀有此推测,才会坚定放弃这个特等奖。
不能辜负了司佻的良苦用心。
果然,齐潼打出一张二筒之后,司佻推倒面前的两张牌,一张一筒,一张三筒,再次开口。
“二筒你都敢打,你那把胡了我张二筒,现在还是还回来了吧?”
齐潼稍有些诧异,双眉微扬,随后无奈摇了摇头,两颊处的肥肉都跟着抖了抖。
“姜还是老的辣呀,看你打了四筒以为你换叫了,没想到你二五筒的叫都不要,叫卡二筒,厉害厉害,我捏了这么久的二筒还是被你逮住。”
听到司佻和齐潼在桌上开始对话,萧炀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这已经是决赛最后一把,越重要的事,肯定是越到后面才交待。
有时听错一个字,都有可能造成很大误解。
而且萧炀还留意到,每一次暗中传授借功德之法的话题都是由司佻挑起。
幺鸡和齐潼只是顺着话说而已,这说明其实这二人也并不知道司佻要做什么。
只是配合着演一场糊涂戏罢了。
司佻感慨道:“这叫有借就有还,再借也不难,不还可是要遭报应的,不过呢……
“你平常这么操劳,帮我分担组织里的事务,对我这么好,我要是胡了你也是有点过分,放你一手吧,算你还了这张二筒了,我再换个叫。”
齐潼苦涩一笑,将牌扣倒。
“那就谢谢首领了,还好你没胡我,不然我想超过幺鸡就彻底没戏了,下次你胡什么给我使个眼色,我拆了牌都打给你。”
幺鸡在一旁叼着根烟阴阳怪气道:“首领你这就不对了吧,这绝张二筒了你都不胡?”
司佻扬眉道:“你个老烟枪,你刚刚五筒我不也放了你一手?”
幺鸡被怼得没话说,郁闷地继续抽烟。
过了几圈,司佻换叫后还真的自摸了,一把很普通的素分平胡牌。
最后一把就此打完。
“哎哟,我这一米宽的猛叫都胡不过你这换了几次的叫。”
齐潼哀嚎出声,不停往后翻看着牌堆里剩下的牌。
司佻隐晦地瞥了萧炀一眼,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总结之语。
“这才是打麻将的乐趣呀,七分在人,三分在天,我们人力能做到的只有听牌,如何更早听牌,更快听牌,听更大几率的牌。
“至于能不能胡牌……那就都是牌序问题,是天意。”
牌局正式结束,活动也就举办完了,时间接近深夜十二点。
司佻第一、幺鸡第二、齐潼第三,萧炀第四。
萧炀没急着起身。
名次在他心里已然不重要。
观众堆里的白板打了个哈欠。
“没意思没意思,我还指望天葫能够一黑到底拿个第一呢,果然呀,还是逃不掉人情世故喔~”
不止白板,其他观众也大失所望。
结局没有新意,还是那三个老麻将包揽前三。
特等奖一个都没有出现。
整个年会活动下来,只有一个人打心眼里高兴,兴奋异常。
那就是萧炀。
此刻的他坐在座位上,盯着面前的牌堆,目光中有复杂的思绪接连闪过。
方才司佻这最后一局所说的话,萧炀还没悟透。
悟到了一半,迷糊了一半。
悟到的那一半,是借了别人的功德一定要还。
有借必有还,不还要遭报应,这是司佻的原话。
至于怎么还,司佻也给出了暗示,就是要对借你功德的那个人好一点,多帮他,只要有这个心,就算还了。
这一点萧炀并不担心,他迟早要去找卿伊瑟。
别说对卿伊瑟好,萧炀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给她。
可司佻临近牌局结束说的那一段话,萧炀还没悟到真正的意思。
从司佻前面的话可以知晓,借别人的功德无外乎两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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