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心!
一个诛萧炀心,也诛白鹿学院三位领导老师心的问题。
大家都是聪明人,公孙纳来到会议室后,先后点出玉肴斋、洪庆、戚鸣,意思很明确。
我对闵齐的事情了若指掌,我不捅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要想查,你们没人能隐瞒得了!
萧炀可以违心地回答:不会,学校三令五申过不允许。
可再往深处想一想,蓝景焕当初来的时候,萧炀就已经否认过这件事,不然那次也过不了关,那公孙纳为何还有此一问?
他没有说是萧炀给闵齐引元的,他说的是“会吗”。
他在考验萧炀,也在考验白鹿学院校领导和老师的教书育人能力。
我现在告诉你,我随时可以查到闵齐就在你们学院,你们配合玉肴斋私藏引元的九黎族人,此乃不赦之大罪!
但我暂时没有挑破,你也不清楚我究竟打不打算追究,我倒要看看,你们教出来的学生,能不能正视自己的内心!
这正是公孙纳所说,要一睹白鹿学院少年英才的风采。
萧炀面临的情况非常严峻,他甚至都不知道公孙纳对闵齐一事调查到了哪一步,也不清楚公孙纳对这件事的态度。
他会如何作答?
会,还是不会?
这看起来只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只有两个选项。
如果是一个外国人,你邀请他明天来家里吃饭,他会直截了当告诉你去,或者不去,说去他就一定会去,说不去他就绝不会出现。
而华夏人不同,我们永远可以找到第三种回答。
到时候再说。
那么中庸之道适合作为公孙纳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庞钦仙三人都将目光投向萧炀,等待着他的回答,彭忆慈更是把心都悬到了嗓子眼,生怕萧炀说话不慎,造成大祸。
萧炀思虑良久,露出他标志性的阳光笑容。
“不能说会不会吧,我只能说,我愿意给九黎族人引元。”
闻言,公孙纳微怔,随后狂喜,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我会,和我愿意,只是片言之差,其中蕴含的微妙差别,在此刻却象征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我会打死你,我愿意打死你,仔细品味,一种是主观上的强烈趋势,蕴含说到做到的结果导向。
另一种则平淡许多,且未必有结果导向,只停留在想法层面,不代表真的去做,同时有点桀骜不驯的嚣张味道。
“你会吗?”
“我愿意。”
“你到底会不会?”
“那你别管,反正我愿意。”
萧炀这个回答,既表明了他的态度,也没有说他曾经就这么做过。
反正你拿不出证据,疑罪从无,我就口嗨一下。
公孙纳的笑声戛然而止,盯着萧炀,目光犀利,正色道:“律法公然禁止的事情,你都愿意去做?”
萧炀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道:“律法由人民决定,一切以人民利益作为出发点,我是人民的一份子,对于律法,我有保留自己看法的权力,但我并不是藐视律法。
“古语有云,天下有定理而无定法,杀人放火,抢劫强奸,吸毒贩毒,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我肯定不愿意,也不会去做,可对禁止给九黎族人引元这事,我始终持反对态度。
“就像终日时间近代的计划生育政策,明明符合当时国情,可依然有不计其数的人超生和偷生,当然,这会受到惩罚,可国情变,律法也会跟着变,后面不也一样放开了?
“这和我刚才的回答是同样的道理,哪怕会受到惩罚,哪怕这个做法会带来争论和质疑,我就是愿意!”
彭忆慈背后的冷汗都下来了……
我滴个小祖宗呀!你可别再口无遮拦了,你不知道这发言有多危险吗!你正在律法的边缘疯狂作死你知道吗!
萧炀不清楚公孙纳对这事是什么态度,所以他只能坚持自己的态度。
我管你什么态度,反正我也猜不到,老子就是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公孙纳饱含深意地看着萧炀,沉声道:“这么说……你认为到了废除这条律法的时候了?”
萧炀淡然一笑,“这就是公孙首领需要操心的事了,我一个学生,人微言轻,方才就是一些拙见而已,在这大言不惭,好像有点贻笑大方了,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嘿嘿。”
彭忆慈暗松一口气,你还知道认怂是吧?
从萧炀进会议室以来,公孙纳第一次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向庞钦仙,笑道:“听蓝总执事说萧炀同学才思敏捷,智勇双全,卓尔不群,今日见面,听到此番独到的见解,确实不同凡响。庞院长,贵院底蕴深厚,人才辈出,群英荟萃,可喜可贺呀。”
萧炀内心对这夸奖嗤之以鼻。
倒不是针对公孙纳,而是针对蓝景焕。
他会这么夸我?才思敏捷就是牙尖嘴利吧?智勇双全就是胆大包天吧?卓尔不群就是特立独行吧?
庞钦仙谦逊地道:“公孙首领谬赞了,萧炀还差得远,我们学院也只是正常教书育人,尽到学院的责任而已,既然见过了,萧炀,那你就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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