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咎界上百个除咎组织,大几千在册除咎师,加上没达到毕业要求而流浪的肄业生和九寰局的工作人员,将近两万人。
有公孙纳私人联络方式的不超过一掌之数,萧炀便是其中之一。
其他人想找公孙纳,寻常情况下都得通过九寰局的修缮司,经李承嗣审核,才能跟这位皇帝直接对话。
就连江城子这样第二组织的首领,也得是有紧急情况才能和公孙纳单独私聊。
而萧炀,公孙纳就给了他一个独此一份的非九寰局人员好友位。
在公孙纳的私人通讯录里,只有三个人。
李承嗣、燕无介、萧炀。
前面两个,一个是老婆兼贤内助,一个是贴身强力保镖。
萧炀算是……隔世怨友?
前世强力贴身保镖?
不知道公孙纳怎么想,反正他对萧炀很在意,很看重,很宠。
发完那句消息之后,过了一会,公孙纳直接回了一个语音通话过来。
萧炀打出隔音结界,摁下了接听,界卡传出公孙纳慵懒的声音。
“依据大宁王朝律法,辱骂皇帝乃大不敬,死罪,你自己挑个日子过来砍头吧。”
萧炀轻笑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不是老不死?”
“那你是什么?老匹夫?”
“你很闲吗?还有时间扯淡,赶紧告诉我。”
“你说我懒政?那我挂了。”
“别别别,你一代明君,万古流芳,还想听什么好听的都告诉我,我给你听爽了。”
通话那头公孙纳打了个哈欠,像是伸了个懒腰。
“你问这个问题干嘛?你练了?”
“你管我练没练,我就想知道用完有什么后果,红中为什么得失心疯。”
“你果然练了,好,身为大宁王朝子民,辱骂皇帝,身为除咎师,偷学禁术,你想怎么死?”
萧炀知道这事瞒不住公孙纳,也没打算瞒。
“练就练了,你没练?转命之术也是禁术,别冒充白莲花了。”
说完这句话,电话那边传来一些脚步声,像是从椅子上起身去泡了杯茶。
片刻后,公孙纳才回话,语气正经了许多。
“萧炀,我一直在等你跟我说这件事。”
以公孙纳的头脑,他早就猜到萧炀会加入抹雀楼,也猜到萧炀一定会去学一筒留下来的三大禁术。
萧炀也知道公孙纳会猜到,二人都对彼此很了解。
“所以我这不是刚用就来问你了吗?你别跟我说用了会折寿,我不信。”
“不会折寿,我首先要告诉你的是,就算你练了这三大禁术,修到臻元之境,也打不过咎祖,依然不是它的对手。”
“这还用你说?我又不是没跟他打过,练了确实未必打得过,但是不练就肯定打不过。”
“我跟它斗了这么多年,我很确定,要想赢它绝不能靠实力,还得依仗方方面面,一筒是一个突破点,但绝不是唯一的点。”
萧炀略显得意地一笑。
“不好意思,忘记告诉你了,三个多月前,我赢了它一次。”
不知是萧炀的嘲讽令公孙纳无语,还是公孙纳在思索怎么样回怼。
言毕,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回应。
只能隐约听到公孙纳平静又缓慢的呼吸声。
也就是萧炀现在不忙,但凡换一个没有耐心的人,这电话是接不了一点,早就挂了。
“你以为……这七世以来,我没赢过它一次?”
原来,公孙纳是在回忆。
萧炀的笑意迅速消失,嘴角沉了下去。
“你想说什么?笑到最后的才算赢?”
一百多年的岁月里,公孙纳也好,公孙靖也罢,跟咎祖大大小小不知斗智斗勇过多少次。
其中当然有赢过或者打成平手。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今天你跟他每人打了对方一拳,明天他开着大卡车把你撞飞。
今天你让他走路绊了一下石头,脚下趔趄,明天他让你从三楼摔下去鼻青脸肿。
这能叫你赢了?
这叫自欺欺人,这叫惨遭玩弄。
在终日时间的社会网络上,这叫被人钓成了翘嘴。
公孙纳肃声问道:
“你怎么赢的,跟我说说。”
萧炀将那次在孟中华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包括怎么提前布局,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讲述了出来。
当说到当年那个背柴火的农民老伯竟是咎祖之时,电话那边公孙纳直接咳出了声。
萧炀这才意识到,公孙纳也不知道咎祖有神舍临身这个手段。
直至说完最后一个字,公孙纳深吸一口气,给出了六个字的评价。
“好设计,好胆色。”
萧炀得到公孙纳的夸奖,并没有半点喜悦。
“那次它不仅降临到那个环卫工人身上,还动了手,必然有不小的损耗,可我这段时间还是不敢半点放松,就连接任务下盘都在规避它的推算。”
公孙纳语重心长地道:
“没用的,萧炀,我哪一次不是慎终如始,哪一次不是一败涂地?
“三个多月前的那次对弈,你是赢了,可我敢断定,不久的将来,你必然会因为那一次再败在它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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