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市,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华夏有名的繁华胜地。
尤其在民国时期这个动乱不堪的年代,申城市的上层名流,是名副其实的人上人。
他们可以在豪华游轮上一边吃着人血馒头,一边嘲笑人间疾苦,他们也可以安然站在饿死的流浪汉身边,将名贵红酒和剩饭倒在地上。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黄浦江畔两侧的平民房,一些穷人甚至连煤油灯用不起,一家六七口人蜗居在昏暗的小房间里,与游轮里富人的热闹非凡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听不见,看不见,他们的眼里只有钱和权。
人不是人,只是一堆错综复杂的价值。
他们的优雅和高贵,本质上只是计算过尊重程度,而伪装出来的体面。
只是,今天还光鲜亮丽地泡着温泉,明天说不定就命丧黄泉。
眼下各种申城市大人物就都窝在游轮客房里瑟瑟发抖,生怕下一秒会有人冲进来要了他们的小命。
受伤的许初安在简单处理伤口之后就一直守在杜月笙房门外,却不知道里面那位他愿意用生命守候的人早已不在房内,而是从窗外跳走,去到了驾驶室。
被咎附身的杜月笙偷袭不成被萧炀反偷袭,手臂一阵发麻,原本有些儒气的孱弱身躯,此刻周身浮现出躁动的蓝色元力,眼神阴狠无比。
“竟然是你!可恶!我早该想到!”
萧炀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
“果然是个庚级一阶的湍泽咎,要是许初安知道是你,得有多失望,混蛋!”
萧炀在和许初安聊完之后,其实已经对杜月笙起了疑心。
三天前的那次会议,咎一定是从一个小角色身上脱离,重新附身到当时在场的几位大人物身上。
许初安说过,会议是四点结束,九寰局监测到的咎活动信号也是四点。
黄金荣、徐新六、陈光甫、唐寿民四人都是客人,如果咎一开始是附身在这几人身边的助手或秘书身上,那么离开时就会有人暴毙在青恒公司里。
客人的随从死了,这种事下人一定会禀告上去,许初安不可能不知道。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死的人不是客人的人,而是青恒公司内部的服务人员。
而许初安说青恒公司当时没有服务人员暴毙、失踪或者突然请假,只能说明有人把事压了下来,不要上报,要瞒着。
在青恒公司权力比许初安还大的人,就只有杜月笙。
还有什么人能比过生日的人更有可能出现在生辰宴上?
萧炀故意让许初安说有杀手,就是为了逼咎现身。
这个游轮生辰宴的局,是难得的好机会,在没有意识到有除咎师来了的前提下,咎不会轻易放弃,反而会趁乱提前动手。
这样一来,事后还可以嫁祸给杀手,洗清嫌疑,简直天赐良机。
从客房离开后,萧炀就径直去了驾驶室旁边,等许初安那边枪声一响,他就赶紧冲进去,将船长打晕,换上衣服,再将船长扔进下方休息室,从里面反锁,接着通过窗户回到驾驶室。
咎不会坐视船靠岸放过那些申城市的重要人物,一定会先来驾驶室控制住船长。
果不其然,在看到许初安中枪流血之后,被咎附身的杜月笙对有杀手一事笃信不疑,让萧炀在驾驶室等到了他。
这也是萧炀跟许初安所说,懂不懂他意思的含义。
一定要足够逼真,才能骗到咎。
杜月笙身上的咎是湍泽咎,这个咎萧炀第一次听说是在第一学期寒假,那时在安沁城认识刚老武和团子的时候,捞了一个小孩的漂子,老武怀疑是湍泽咎所为,曾提到过。
湍泽咎是中级咎当中水性最好的咎,擅长在水中作战,元力为蓝色,身形如水一般轻柔多变。
见萧炀刚才那一掌的力道出奇的大,可能不是对手,被咎附身的杜月笙立刻想跳向黄浦江中。
萧炀怎会给他这个机会,一直在防备,连忙脚踏蹉跎迈上前,两发宓丸出手瞬间在他身前爆开!
嘭!嘭!
杜月笙路线被堵,被迫和萧炀近战,转身一记鞭腿踢来,萧炀抬起左手挡住,刚想反击,杜月笙腿上的蓝色元力竟像水流般变换形状,想要包裹萧炀整条手臂。
萧炀马上感觉到小臂中的血液和水分在快速流失!
这就是湍泽咎的一大特点,凡元力接触到的生物,可以在短时间内吸收掉其水分。
萧炀左手白玉光芒大盛,迅速抽开,紧接着右手一记平掌自下而上拍向杜月笙面部!
杜月笙大惊失色!
这人手上的白玉光芒怎如此奇异?竟能脱离我的元力?
他在仓促之间双手下压抵挡,可承露手隔山打牛的二次劲力让他防不胜防,正中他下巴!
砰!
萧炀一掌将杜月笙揍到了船顶,驾驶室天花板被撞开一个大洞。
杜月笙倒在地上一个利落的鲤鱼打挺重新站了起来,嘴中流血不止。
萧炀一个纵跃从洞中跳到船顶,甩了甩自己有些隐隐作痛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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