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自由的一瞬间,萧炀大声哀嚎道:“我要投诉……老师抢劫学生,强制交易……”
望着只剩两百多柯点的余额,萧炀欲哭无泪。
陶莲芝漠然道:“好了,退学申请书你签个字就可以滚了,其它手续我给你办。”
萧炀赔笑道:“别别别,是我冲动,我鲁莽了。”
陶莲芝当然不会真的拉萧炀去退学,只是吓唬吓唬他,让他别那么跳脱。
敢拿退学来耍性子,不压压他锐气还得了?
不过先前萧炀说想退学是真心的,也许带着一点点小情绪,可他确实下了决心,九寰局如果都是这样的办事风格,他真待不下去。
可是刚才掌嘴之后,萧炀忽然想通了一切。
庞钦仙一进门就开始不停问萧炀,不是质问,更像是试探性的询问,这和之前拼命帮萧炀是相互矛盾的,其实目的是想让萧炀说出来内心真实的想法。
那么庞钦仙这样做就一定别有用意,联想到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萧炀猛然意识到问题的关键,这才打消了退学的想法。
庞钦仙的食指和拇指一抬,一道精纯元力闪烁,四个一次性塑料杯自动去饮水机下面装好水,飞到每个人面前。
庞钦仙轻声问道:“你突然改主意不退学了,是想到什么了吗?”
萧炀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小口。
院长亲自倒的水,得省着点喝。
萧炀咂巴咂巴嘴,用大拇指和食指捏成一条缝,笑眯眯道:“嘿嘿,想到一点点,是我没远见了,还是院长老谋深算,戏耍那蓝景焕于股掌之中,深明大义,佩服佩服。”
庞钦仙也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缓缓道:“少来这套,说清楚些。”
萧炀嘴角微扬,眉眼一挑。
“闵齐……应该是被玉肴斋的年糕带走了吧?”
闻言,庞钦仙神情没有丝毫变化,陶莲芝和孟修贤也是。
庞钦仙云淡风轻地道:“人家是玉肴斋的重要人物,没证据别乱说话。”
萧炀在心里苦笑摇头。
我都把引元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说出来了,你们是真一点不给我透露啊,全指望我猜是吧?
还好我机智,不然还被蒙在鼓里。
萧炀刻意放低了音量,谨小慎微道:“我的确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所以都是推测,在会议室里,听到蓝景焕让那些士兵带闵齐去废除功法时,我就看到洪庆老师和院长你有短暂又隐晦的眼神交流。
“当时没想明白,一进门看到洪庆老师我还觉得纳闷,彭老师是放麑院暂管院长,出现在那种场合还说得过去,洪庆老师只是一个普通的功法老师,孟老师是我班主任都不在,他却在,这的确不合理。
“刚才才想通,是因为洪庆老师和玉肴斋的年糕认识。当时我军训的时候,其他组织的人前来问我要不要提前赐誉,都是第四天,今天才军训第三天,其他组织的人都还没到,学院里除了院长、闫达,就只有辛丑届军训总教官年糕是甲级。
“没有其他人还有这个实力从九寰局那个乙级士兵手下悄无声息地抢走人,只能是他,洪庆老师就是负责跟年糕联络的。院长不仅想保下我……还想保下闵齐。”
庞钦仙用两手将长到快拖到地上的胡须往前推了推,缓缓道:“我保下他有何意义?既得承担公然违抗九寰局法令,成为众矢之的的风险,又得花很大的工夫,为何要这样做?”
萧炀算是看出来了,庞钦仙也好,孟修贤也罢,白鹿学院从上到下的老师们,都是这种款式。
即便学生猜到或者悟到了什么,他们也不会立刻全盘托出,而是以发问的方式引导学生说出内心想法,循循善诱,培养学生自主思考和表达的能力。
从一进办公室开始,庞钦仙就一直在问萧炀,看似在问,其实是在变相告诉萧炀真相。
当然,这招只对聪明的学生才管用,有些思想相对简单的学生就不能这样了。
所谓教无定法,贵在得法,便是如此。
萧炀抿嘴思索片刻后,轻声道:“我认为,大概率是有历史遗留原因,否则院长你也不会接受荀穆作为工作人员,我见闻少,猜不到具体的情况。”
庞钦仙再次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反复捋着胡须,没有着急开口,就这么静静坐着。
萧炀感觉庞钦仙像是在看自己,又像是看远方,似乎每个老师都有这样的本事,让你分不清他到底在看哪里。
良久,足足三四分钟,庞钦仙才幽幽开口:“你能猜到历史遗留原因,已经很不错了,那……告诉你也无妨。”
有些时候可以问学生让学生自己说,可当学生思路终止,再无头绪,再也挤不出牙膏时,就得由老师来接过话茬了。
庞钦仙娓娓道来:“没错,闵齐的确是我联系年糕带走的,我之所以选择保下闵齐……还得从第二次辟元战役说起。
“那时战役刚结束,闵兆被处以极刑,九寰局召集十大组织负责人和四大学院院长开会,共同商议剩下的九黎族人该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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