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中摆放着一个公孙纳早就设置好的音响,不断循环播放着DJ、喊麦、高音等干扰性极强的旋律。
公孙莫和公孙博在安静的环境中专心致志下了许久的棋,额头上的汗都下了出来。
倏然间听到巨大声音,两位少年皆猛地打了个激灵,身躯一抖,手中的棋子都差点没拿住。
老爹这是干哈呢?
又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搞偷袭是吧?
黑暗的室内,动感的旋律,再来个霓虹灯就齐活了啊!
大宁皇家酒吧正式开张营业!
伴随魔性的音乐,公孙莫和公孙博只能硬顶着强大噪音干扰继续落子,眉头紧紧拧成一团。
这又是公孙纳为这次考验专门设置的另一道关卡。
战局最激烈最关键的时候,分散你的注意力,诱导你犯错,是咎祖咎相很常用的手段。
必须要能在任何混乱的环境下,保证自己的思考能力不受影响,沉着冷静,不急不躁。
那极重的低音在不断折磨两兄弟的耳膜,即便充满如此嘈杂的噪音,御书房内的气氛仍然很紧张。
公孙莫的棋子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毫不留情地向公孙纳发起最后冲击。
而公孙博则以巧妙的布局应对,丝毫不乱阵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双方的对弈愈发激烈。
半个小时后,象棋优先结束。
公孙莫静静坐在矮凳上没动,也没说话。
几分钟后,公孙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吁一口气。
“呼……”
公孙纳抬手,将木盒里的音乐关掉,偌大的御书房里一片寂静。
两兄弟都在等父亲的结语。
结果到底如何?
父亲还满意吗?
唰!
窗帘蓦地拉开,阳光倾泻而至。
两兄弟受到强光刺激,本能地眯起双眼。
过了片刻,公孙莫看向棋盘,双瞳微震,他指着棋盘上一个关键位置皱眉道:
“我这里的兵呢?”
在公孙莫的记忆当中,棋盘上自己这边应该只剩下了一个兵和一个帅,公孙纳则只剩一个马和一个将。
单马对单兵,这样的情况下,双方会算作和棋。
而现在,公孙莫却发现那个兵不见了。
那就是经典的单马擒王残局,自己必输。
反观公孙博那边,他也十分诧异,单手不断揉搓着下巴。
“我输了半目?不对呀,我怎么记得我这里有个子的?哪去了?”
两兄弟不约而同看向自己的父亲,神情怪异。
老爹,玩阴的是吧?
堂堂一国之君,跟两个未成年小孩耍赖?
公孙纳嘴角含着淡淡笑意,目光在两位儿子身上来回扫视。
良久,他欣慰说道:
“还不错。”
听到这三个字,博莫兄弟心中大喜,击掌相庆。
可紧接着,公孙纳便把脸拉了下来,沉声道:
“别高兴得太早,如果按优良中差来评定,你们俩只能算中,连良都达不到。”
两兄弟立马低下头,恭敬聆听父亲的教诲。
公孙纳正色道:
“莫儿,你生性求稳,今天能够一改往日风格,贯彻凶狠棋风,与我强拼平局,是很大的进步,我想听听你做出这样改变的理由。”
公孙莫思忖片刻,认真答道:
“象棋变数不如围棋那么多,爸你在象棋上的造诣远高于我,我想不到有什么可以战胜你的方法,便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求个平局,不败则为胜。
“我能够从头到尾坚持拼得那么凶,是因为我没有把你当成爸,而是……把你当成了咎,只有这样,才能不留余地去厮杀。”
听到儿子把自己当成咎,公孙纳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微笑着点了点头。
“很好,怯生于勇,弱生于强,该稳则稳,该凶时就不要有任何犹豫,你能有此等思维,我就放心了。”
说罢,公孙纳看向旁边的公孙博,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了些。
从内心实际想法来说,今天这次对弈,公孙博带给他的惊喜要比公孙莫更大。
公孙纳饶有兴味地问道:
“博儿,你这手开局三三·星·天元的下法,是从何处学来?你今天落子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即便被我连提数子仍不慌不乱,不失章法,这信心又是从何处而来?”
公孙博没有抬头,只是双眼向上瞅了眼公孙纳,似乎不敢正眼看自己的父亲,低声答道:
“围棋千古无同局,我知道父亲熟知南柯所有现存棋谱,所以要想赢你,就必须要用出新的东西。于是我就去,就去……”
说到这,公孙博有些支支吾吾,最后心一横,豁出去了,抬头直言道:
“我就去串了点,在一个盘里找到了这个南柯现存棋谱里没有的下法!要么乱拳打死老师傅,要么乱拳打死我自己!”
公孙纳噌的起身,拧眉怒声道:
“你去串点了?!”
公孙博紧抿双唇,艰难地点了点头。
“嗯……”
公孙纳双唇微张,背后一股凉气冒了上来,心中一阵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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