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来临前的夜晚,总是格外平静。
全南柯随着公孙纳这位七世领主昭之于众的自杀,宛若陷入深度的沉睡。
自古以来,皇帝去世都是举国轰动的大事。
大宁王朝前六位皇帝去世,葬礼都极其隆重,新皇登基仪式也是人尽皆知,规模宏大。
唯独公孙纳这第七位皇帝之死,十分简单。
皇宫上下一位陪葬的都没有,新皇登基仪式更是还没提上日程。
整个大宁王朝皇宫,包括九寰局总部的寰云宫,皆一片沉寂,连亮灯的地方都没有几处。
为了这第三次辟元战役,十大组织总部都搬到了皇宫里来。
天亮就要开战,不管是去罹咎之域的人,还是留在南柯的人,其实面临的危险完全一致。
一旦进攻罹咎之域全军覆没,咎祖那边立刻就会来攻陷南柯。
南柯已经用上了所有的纯元晶,再难以为继,破釜沉舟,没了退路。
那么……这个夜晚,就是留给所有人最后的道别时间。
绝大多数除咎师,都回了自己的桃源,与家人团聚。
有些悄悄留下了遗书,有些在跟妻儿共享晚餐,有些去见了想见的人。
这也是皇宫看起来如此安静的原因。
…………
南柯皓域,榆霖镇。
明月高挂,入夜已深。
这是一个皓域边界的小镇,规模不大,人口十几万。
一间普通的民房里,烛火摇曳,一位年轻的古代女子正在缝补衣物。
这名女子,叫符秀婉。
与南柯这片大陆大多数百姓一样,她在前几日就收到了官府发布的通知,这些时日,所有人一律不得出城。
今天下午,官兵们更是将城门彻底管制,只进不出。
城外涌进了大量住在平原或者乡村里的百姓。
他们没有涤心屏的护佑,只有待在城镇里才安全。
符秀婉,年方二九,正值青春年华,端庄秀丽,气质温婉宜人。
她身着一袭淡雅的绿色薄纱衣裳,宛如一朵清新脱俗的青莲,静静地盛开在这简陋的民房中。
此时已过二更天,屋内一盏孤灯将她的身影映照在墙壁之上。
她坐在一张破旧的木凳上,手中拿着针线,专注地缝补着一件衣物。
那纤细的手指在布料间穿梭,动作娴熟而优雅。
每一针、每一线都蕴含着她对这件衣物的关怀。
屋外夜风习习,透过纸窗吹入屋内,带来一丝凉意。
符秀婉微微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愁绪。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里,生活充满了艰辛和不易,但她始终坚守着自己的信念,用勤劳在勉强抵抗这个多事之秋。
突然!
她感觉窗外闪过一个黑影。
孤身一人在家的她心头一震,连忙一把将旁边的剪刀握在手中,悄悄走向门口,将房门后的反扣锁住。
如此深夜,突然有黑影闪过,符秀婉拿剪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本来和母亲相依为命,清苦度日。
可母亲重病缠身,久治未愈,在一年多前就已撒手人寰。
由于她长得秀美,镇里不少达官贵人都想纳她为妾,好在她还有远房亲戚帮衬,这才能免于命运完全被他人操控的结局。
可这样的日子,又还能撑多久呢?
符秀婉鼓起勇气,噌的一声打开房门冲了出去,双手握着剪刀在门外左右观望,眼神中充满警惕。
片刻后,她蹙起双眉,疑声自语道:
“没人?是我看错了吗……”
回到家中,符秀婉再次将房门紧锁,坐回了木凳上。
刚想拿起衣物继续缝补,倏然间,她眸中微动。
只见桌上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物体。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质地偏软,通体蓝色,下部是一根筷子粗细的柱状物,顶部是两根螺旋叶片状的片体。
符秀婉不知道的是,这是终日时间社会孩童的玩具。
叫竹蜻蜓。
符秀婉将竹蜻蜓拿在手中端详,眸中疑虑之色愈发深重。
倏然间,她想到了什么,脚步急促跑向门外,对着夜空激动大喊:
“是你吗!是你来了吗!”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静谧幽深的夜色和树上的几声虫鸣。
符秀婉双眼噙泪,在家门口驻足不前。
她将竹蜻蜓牢牢握在手中,脑海里全是几年前一位皮肤暗黄的少年身影。
“是你……一定是你来看我了,你为什么不出来……”
喃喃自语的符秀婉,眼角滑落几滴珠泪。
她一直不曾忘记,几年前有两位见义勇为的少年,将她从两位好色之徒手里救了出来。
其中一位少年名叫戚鸣。
符秀婉那时才碧玉年华,却对这位救了自己一命的少年早已情根深种。
不过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介平民,而那位少年可是高高在上,拥有飞天遁地本领的仙官。
地位悬殊到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如何能拥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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