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太太只是哽咽,拉着苏桃的手,话都说不出来。
她可怜的云姐儿,她见都没有见过一面就被人给丢弃了。
在陆家她也见到了苏桃是怎么对云姐儿的,疼爱,宠溺,比对亲儿子还好。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眼泪不受控制地一直流。
“你们都坐下吧。”大长公主发话。苏桃拉着云姐儿坐下,顺手也将哭哭啼啼的吴三太太拉到云姐儿的另一边坐下。
吴三太太掏出锦帕狠狠地擦了擦眼泪,笑着拉住了云姐儿的手。
云姐儿看着眼睛都哭肿了的吴三太太,心中想的是,她是她亲娘吗?
她没有不豫,乖乖地就让吴三太太牵着了。
而后她看向坐在他们对面的老婆婆,花白的头发披散,脸上沟壑密布,长得真老。
吴大伯母刚才只看云姐儿一个人的时候还没有看出什么,两张相似的脸同时出现在眼前,她便看明白了。
那个她让常婆子处理掉的女婴回来了。她脸上血色尽失,软软地瘫倒在椅子上。
“周氏,你怕了?”大长公主的声音比外面的夜还要寒冷,“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怕什么呢?”
坐在大长公主旁边的吴驸马,一看到吴大伯母的反应,他仅存的一点儿希望也破灭了。
哎呀~
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他大嫂为何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吴大伯母惊吓过后,掐着手心又坐稳了。不承认,她不能承认。
常婆子儿子一家还在她儿子吴大郎名下的庄子上,她不敢胡乱说的。
她稳了稳心神,笑着对大长公主说:“殿下说的,我不明白。我最近身体不适总是头晕,刚才莫名地竟然又晕了一下。”
虽然大家都能看出来吴大伯母在强词夺理。
可,吴驸马就是心中对她有些不忍,他也能确定他大嫂就是丢了三郎的女儿,虽然不明白她是何居心。
吴驸马幼年丧父,青年丧母,哥嫂比他大了十几岁,一直努力挣钱给他读书娶妻。
唉,娶妻不说也罢。
哥嫂为供他读书,成亲多年都不敢生孩子,生了大郎后也只让他在村塾里读了几年,大一些就送去的镇上食肆里去做帮工。
他心有不忍啊。
他偷偷扯了扯大长公主的衣袖,求情般地叫了声:“殿下。”
大长公主碍于儿孙都在下面,给了他面子没有吼他,只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
吴驸马松开了大长公主的衣袖,脸转向一旁,深深叹了口气。
大长公主觉着吴大伯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对着吴三爷喊:“把人押来。”
往常吴家都尊吴大伯母为老太太,她在吴家也是培养了许多自己的人手。不知道哪个出去报了信。
吴大郎,吴二郎前后脚进了主院。两人睡眼惺忪地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两人进来厅堂向大长公主跟吴驸马见礼。
吴大伯母见两个儿子来了,呜哇一声哭了起来。
大长公主见这边还有得麻烦,便对着旁边坐着的吴三太太说:“娴娘,你带着云姐儿跟齐娘子先去厢房坐着。”
吴三太太站起来向大长公主行了一礼,苏桃也拉着云姐儿站了起来。
苏桃也对着上座的两人行了一礼,才拉着云姐儿跟着吴三太太走出了厅堂。
吴大伯母抱着吴二郎哭,吴大郎拱手问大长公主跟吴驸马:“殿下,二叔,这、这是怎么了?”
大长公主两眼一瞪,自带一股威势:“不明白便站旁边好好看着,将人带进来。”
吴大郎感觉此刻上座的人不是他们的婶母,而是威严的大长公主。他原本一个乡下汉子,靠着吴驸马侄儿的名头在京城的商贾中也算是闯出了名堂。
他自己的斤两,自己最清楚,若是惹了大长公主,他吴家啥也不是。
他爹娘辛辛苦苦供出来的二叔,考中探花没说要在官场闯荡一番,转头还尚了公主,真是……
唉,一言难尽。
老实乖乖听话,吴大郎站到了吴二郎旁边。
两个粗使婆子押着常婆子进了厅堂。
常婆子跪在地上,猛对着地面磕头,边磕嘴里边念念有词:“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小人都是奉命行事,都是老太太指使小人做的呀。”
“休要胡言乱语。”站在旁边的吴大郎一脚踢到了常婆子的侧边腰上,疼得她躺在地上怎么都爬不起来。
大长公主怒喝一声:“吴大郎。”
吴大郎便又乖乖地退了回去,吴大郎不比大长公主殿下小几岁,可是大长公主的威严太盛。
“周氏,你不用想着狡辩,常婆子把一切都交代了。残害皇家血脉那可是死罪。你说说你为何要让常婆子处置了三郎刚出生的女儿?是为了二郎的儿子?”
吴二郎听迷糊了,什么为了他儿子,他妻子徐氏只生了个女儿便伤了身体不能再生,他娘给他纳了几个小的,可惜至今没有生出儿子来。
大长公主声色俱厉:“你老实交代,不然吴家就要毁在你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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