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苏桃趴在齐贺怀里,昏昏欲睡。
而齐贺躺了好一会儿也睡不着,他脑子里这时候想到有些多。
今儿他岳父话里的意思,他明白,不过是怕他发达了抛弃糟糠妻。
齐贺转头看了一眼窝在他怀里,没心没肺睡得正香的小娘子。
他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当即便在岳父母和爹娘面前表明了态度,不知道这小傻瓜听明白了没有。
齐贺指腹在苏桃嫩滑的脸蛋上游走,而后,坏心眼儿地轻轻捏住了她的小巧鼻子。
苏桃还没有睡沉,鼻子呼吸一不顺畅,她就唔地一声醒了过来,醒来睁着一双迷茫的杏眼望着齐贺,疑惑地问道:“唔~相公,怎么了?”
天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齐贺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宠溺道:“没心没肺的。”
苏桃茫然而不服气地注视着齐贺,她怎么没心没肺了?
“你相公中举了,岳父岳母都怕你被抛弃呢,你就没有点儿什么想法?”齐贺恨铁不成钢道。
苏桃眼神晃动,更加不明白了,她能有什么想法。
白天的时候齐五郎不是还说,对她什么珍之,什么惜之如宝的吗?
白天说的都不做数的?
“相公,会抛弃我吗?我是乡下女娘,还不识字。”苏桃盯着齐贺的眼睛认真地问。
齐贺哀叹,小娘子脑子真是不转弯。
他伸手把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声音轻柔而坚定:“当然不会!”
他鼻尖轻蹭着她头顶,贴着她的发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柔声道:
“阿桃是我一眼就定下的娘子,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妻,是对着上苍祭拜结下鸳盟的眷侣,鸳盟一订便是一生一世,至死方休。”
苏桃听了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她悄悄抬起头,在齐贺的下巴上印下轻轻一吻,动容道:“我也一样。”
这两天连着招待了那么多邻里亲戚,他觉得比在县学上两天课还累,他动情地亲了亲小娘子的樱唇便抱着她闭上了眼睛。
翌日,齐老二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饭桌前用早饭。
饭后,齐贺拉着一家人严肃地叮嘱道:“爹娘,儿子中举了,一些有心之人可能会拿着厚礼过来庆贺,爹娘可一定要守住底线,一个都不能收啊。”
除了齐老二,赵氏,苏桃和云姐儿也跟着狠狠点头。
“啥样的不能收?”
赵氏担心的问,村里爷们送的东西都吃的差不多了,这些算吗?这,五郎怎么不早说。
“钻营取巧过来送礼的大概会是些富户员外,豪绅富商之类。
他们送过来的贺礼必然不是鸡鸭鱼肉,菜干肉干这类咱们乡下人拿来送人的东西。
儿子也说不准他们会送什么,总之,凡是别人送来的贺礼,爹娘一律拒了便是。
这些东西收了烫手,没有好处,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地送东西给别人不是。
你儿子还没有走上仕途呢,收了便给人家递了个小辫子,等哪天我真入了仕,他们就会顺着小辫子找过来讨要好处。除非你们不想五郎我做个清明的好官。”
赵氏坚决不同意:“五郎啊,你可得做个清明的,为民做主的好官。那些个贪官污吏,祖宗十八代都被别人骂遍了。”
齐贺对着齐老二,赵氏拱了拱手:“那就劳烦爹娘唱次黑脸了。”
赵氏绷着脸故作生气:“你这孩子,还跟你爹娘外道。”
齐贺弯着眼睛笑,“儿子把爹娘推出去做坏人,心中有愧。”
“你爹娘也不是傻子,会好声好气地跟他们说,礼物一概不收,想贺喜的话,咱家给他摆一桌大家坐下吃酒同乐。”
“不愧是娘。”齐贺毫不吝啬的称赞赵氏。
一家人都被逗笑了。
“齐管事,齐管事在吗?”
齐老二一听是叫自己的,马上站起来走了出去,齐家余下的人也都站了起来,跟着出来正房堂屋。
“姜管家。”齐老二一看是姜员外家的大管家,忙拱手行了一礼。
“齐管事。”姜管家慌忙回礼,而后对着齐老二,齐贺一阵恭贺。
有钱人家的管家就是不一样,贺词一套一套的,听得赵氏,苏桃瞠目结舌。
“齐管事,老爷听说你家郎君高中了举人,让我带着贺礼过来道贺。”姜管家说着手一挥,后面走来三个小厮。
一个小厮托着一个红布盖着的托盘,另两个小厮抬着一个不小也不是很大的红木箱子。
他三人抬着东西默不作声往前一站,姜管事笑眯眯地过去先打开了红木箱子,然后又把托盘上的红布掀开,托着手介绍,
他面带恭敬地指着红木箱子里的东西对齐贺,说:“这是一套用泰山奇石制作的书房必备之物,有笔山,砚山,笔床,墨床,笔屏,笔洗和镇纸。这也是郎君书房里不能少的物件。”
他介绍完盒子里的东西,又指着托盘上的一个文书齐老二,说:“这是桃果园的地契,老爷说,齐管事在果园上花费了十来年的心思,对果园是有一定感情的,这果园便赠予齐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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