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回到西厢房,齐贺正坐在书桌前看书,见苏桃进来,忙站起来扶住她,问:“阿桃,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刚才怎么了?”
苏桃没有什么不舒服,只是羊奶膻味太重。
她轻轻摇了摇头,在婆母跟前她不好意思说,在齐贺跟前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往齐贺耳边凑了凑,说悄悄话:“今天起晚了,奶喝着膻味太重,没忍住。”
说完又盯着齐贺的眼睛加了一句:“别跟娘说,娘一大早起来准备的。”
齐贺呵呵轻笑出声,分享他十几年的喝羊奶经验:“羊奶就得趁热喝才行,凉了腥膻味就会重些。”
齐贺把苏桃扶到架子床边坐下,温柔而关心地问:“腰腿酸不酸?要不要去床上躺会儿?”
苏桃腰腿不酸,她微红着脸摇了摇头。
两人成亲不过大半年的时间,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她竟是已经习惯了他的折腾。
她虽然能轻松应对齐贺昨日那般的折腾,但过后还是很疲惫的,后面非常困倦只想睡觉。
齐贺见她摇头,便坐在她旁边动手动脚起来。
苏桃推开他,去梳妆台前收拾早上用了没有收拾的梳子,还有昨夜被齐贺扔在那里还没有盖起来的胭脂。
齐贺见了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凑在她耳边低语:“喜不喜欢相公送你的胭脂?”
这是她长这么大拥有的第一盒胭脂,怎么能不喜欢呢,只是昨天涂上她也没看到好不好看。
苏桃将胭脂收进梳妆台的柜子里,轻轻地点了点头回应齐贺。
齐贺将脸伸她脸的旁边,拿自己的脸在她脸上缓缓蹭了蹭,而后将嘴巴移到她耳边,压着气音呢喃:“我也很喜欢。”
齐贺声音里好似带着勾子,勾得苏桃的心痒痒的,在她的腿猛地酸软一下的时候,她赶紧推开了他坐到床边儿上。
齐贺暧昧地笑望着苏桃,苏桃瞥了齐贺一眼,赶紧问了个严肃的问题:“相公,这次去府城,后来的学政大人还没有将舞弊的事查清楚吗?”
齐贺望着苏桃笑,笑得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小娘子还学会转移话题了。
齐贺思忖以后两人相处的时间还多的是,他也不急于一时。
于是,他慢慢地走到苏桃身边坐下,将他所知道的舞弊真相娓娓道来。
舞弊这件事,考官们都没有收钱泄题,皆因这次被差遣过来的头一个学政李真业犯了个大忌。
李真业是丁酉年的榜眼,他有个往昔同窗叫王巾的,才学跟他不相上下,却屡试不中。
这王巾屡试不中,科考花光了家业,潦倒到需要卖儿卖女的地步。
恰在这时,他偶然听得长洲府府城富商朱家在招揽清客,生活实在无以为继的他便找了过来。
因才学出众被朱大户看上进了朱家,做了朱家的清客。
刚巧今岁,李真业被派到府城做学政,朱家又迫切地想要家中子弟中举。
王巾一看这学政是他昔日同窗,他便感觉这是自己发财的一个好时机。
他脑子一转,就想出了个好法子。
找到朱大户这样那样跟他一说,还没有成事儿便得了朱大户给的几百两银子。
他拿着银子去青楼楚馆重金找了个新出的行首。又使尽办法邀了李真业出来吃酒。
或许是因着往日同窗之谊,那李真业便真出来跟他喝了一次酒。
酒席上王巾极力恭维李真业。
学子时期跟自己学业不相上下的人,极力恭维自己,比什么都令李真业高兴,他一高兴便喝多了。
这时,王巾拉出那行首,无比关切地对李真业道:“她是弟家中女使,是个手脚伶俐的。大人来到这长洲府身边也没个端茶递水的,便让她跟着大人去吧。”
李真业眯着眼睛望了一眼那女子,那女子抬眸睃了他一眼,娇羞一笑低下了头。
千娇百媚,无限柔情,只一眼便勾得李真业心痒难耐,当晚就带着那女子回了学政衙门。
却道,这王巾为何要送个青楼女子到李真业身边?
只因李真业有梦语的毛病,他睡着后嘀嘀咕咕说梦话时,你稍加引导,他便会 随着引导回答你的问话。
李真业这毛病还是他偶然间得知的。
在县学时,王巾曾跟李真业住过一个学舍,晚上熄灯睡着后,他时不时的听到李真业嘀嘀咕咕地背文章。
当时便感慨,李兄真是用功啊!
后面他也学着李真业躺着床上默背文章,背到不懂之处,开口问他,他也嘟嘟囔囔地回应。
翌日,再说起那篇文章,李真业竟然不知道晚上他们讨论过。
他好奇,等到他再嘀嘀咕咕背书时,便跑去他床前看,这一看才发现,他哪里是在背书,分明是在说梦话。
于是,在他得知这次被派到长洲府的学政是李真业时,便想到了这个万全的计策。
晚上李真业睡沉之后,那青楼女子便按着王巾教的,去引导他说出乡试的题目,然后又偷偷的传递出去给王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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